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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暴躁教练有点甜

    当晚,钟泽躺在陆漾起的床上,盯着上铺的木板失眠了。师兄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无端激发占有欲,甚至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林林、绍音,或者其他人会分走陆漾起这份好。
    可是他又想,师兄对谁好是他的自由,自己占着这份好,是以什么立场呢?
    一板之隔的陆漾起也失眠了。夜色如水,沉浸其中,整个人的思绪愈发清明。
    陆漾起手托在耳后,想着吃饭时,钟清源因为祁遇那句“是不是亲兄弟”而冷脸,又反复想起刚刚,钟清源一脸稀松平常地说“公园的长椅也挤过”。
    他对于钟泽一直很少宣之于口的家庭情况越发窥见几分,但从这些细节来看,这其中的经历,只怕比自己更难。
    心里仿佛被揪紧。
    陆漾起想,或许是时候,该转换一个合适的身份去陪在钟泽身边了。
    ☆、蒙尘
    因为是周末假期,周羽这边计划星期天一早就开车出发。斌子开车,绕了个圈接上周羽和徐树,三人一道去,顺便去看看钟泽在新学校适不适应。
    之前,他们计划着等钟泽练车的时候去看他,没想到这人一路逢考必过,还没等他们把时间挪出来就直接拿证了。
    *
    上高速之前,周羽看时间已经8点半了,琢磨着钟泽这个苦逼的读研狗应该已经兢兢业业地起床了,所以打电话过去告诉他已经出发了。
    电话拨了半分钟左右,还没人接,周羽念叨:“社畜都起床了,他还在睡?不用起床学习吗?”
    斌子在开车,无暇搭理他。徐树坐在一旁,还有点困倦地打盹儿,他嫌周羽事多,照着他的肩膀来了一巴掌:“发什么神经呢,肯定还没起啊!晚点打不行吗?又不是马上就到了。”
    别看周羽平时咋呼,关键时候挺怂,宿舍四个,就他最不经凶。
    修身园6栋宿舍楼僻静一角,陆漾起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他头发刚刚洗过,发梢湿润着,正往下淌水,滴落在脖颈间的毛巾上,立刻洇湿不见。
    推开外间的门,陆漾起脚步一顿,看向桌前塞着耳机正在用手机记单词的钟清源。
    高三的孩子确实勤快,哪怕到了周末也不敢落下学习。
    两人互相看一眼,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就没下文了。
    陆漾起往外走,眼睛扫过钟泽的手机,正巧屏幕亮着,是周羽打进来的电话。因为调了静音,所以钟清源没有发现。
    钟泽还没醒,陆漾起准备拿起来替他接,刚一碰到对方又挂断了。屏幕有锁,陆漾起就没再管。
    陆漾起顺手把钟泽的手机充上电,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道钟清源的声音:“能和你聊聊吗?”
    陆漾起偏头,看见钟清源扯下一边耳机。他一边和陆漾起说话,一边注意着里间的动静,怕吵醒钟泽和淇河。虽然不知道钟清源想聊什么,但是陆漾起没什么不能聊的。
    “可以,那一起下楼买早饭吧。”陆漾起点了头。
    踏着清晨的阳光,陆漾起领着钟家弟弟出门买早餐。
    早听钟泽说过,钟清源的性子和自己有点像。之前没什么体会,今天这么近距离接触了,看着闷葫芦一样的钟清源,陆漾起自己也有点寻思出来了。
    所谓“像”,就像在寡言,两个人都是话不太多的类型。都走到早茶店门口了,钟清源这个主动要聊的,还是没有开口。陆漾起不疾不徐地点单,要了钟泽喜欢喝的菌菇鸡丝粥和小笼包,转而问钟清源:“你和淇河喜欢吃什么?”
    “啊?”
    “哦。”
    “泡面。”钟清源回答。
    陆漾起做主替他又点了两份粥和小笼包:“你想和我聊什么?”
    “......”钟清源沉默了一瞬,少年人干脆利落,实在拐不来弯便干脆打个直球:“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
    面前正在装小笼包的店老板一脸懵逼地看过来,没搞懂。
    陆漾起没想到钟清源会这样问,再看过去时,眼神就端正严肃很多。他之前一直觉得钟清源和淇河都还是小孩儿,所以用看弟弟妹妹的心态去看待他们,这会儿才惊讶钟清源异于常人的观察力。
    陆漾起没有及时回应,他在组织语言,因为目前他并不知道钟泽对于“被男人喜欢”的态度,所以在一切话语起头之前,都需要慎之又慎。
    钟清源见他不回答,觉得自己把天聊砸了,沉默地走在前头。
    陆漾起结了账,顶着店老板疑惑的眼光往回走。
    一阵安静,然后是钟清源主动化解尴尬:“算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陆漾起不可能当没听到,他道:“比起说没说,我比较好奇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毕竟,算上这次,你也只见过我两次。”
    两次见面,如何观察出来他喜欢钟泽?
    “就是直觉。”钟清源的理由很简单:“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还记得吗?晚饭后,你们一起在厨房洗碗,我本来想进去拿个杯子,然后看见你握着钟......我哥的手腕。”
    “就这样?”陆漾起挑眉。
    “不止。有一天你们连视频看星星......我高一的地理老师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带她去看星星。”
    “然后呢?”陆漾起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练车那段时间,有时候有车来接送我哥,有时候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陆漾起不在’。”钟清源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些事情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昨天晚上——你明明坐在对面,视线却一直在我哥身上。你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一边越过整张桌子替我哥用开水烫餐具,动作无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