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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

    它不是个义气的家伙,求生欲强烈,直接把错全推到月折枝头上,为自己开脱。
    反正容衍也不会拿月折枝怎么样,顶多生闷气。
    它就不一样了!会被杀!
    两权取其轻,医灵自然把错全推月折枝头上,而且,它认为这是月折枝该承担的。若不是月折枝哪里出了差池,让容衍察觉到计划,也不会如此。
    ——医灵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但肯定是月折枝哪里出了差池。
    容衍闻言,嘴角下压了几分,他声音像是浸入一片黑暗黏糊、冰冷发寒的井水中,一字一句问道:“你们在计划什么。”
    医灵还有许多为自己开脱的话要说,然而,这些话在听到容衍询问计划什么时,全部坠入心底,砸出一片哇凉。
    原来容衍根本不知道计划,之前是在套他话!
    主人诚不欺我,修士真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活该下一剂猛毒药,全给送上西天!
    医灵后悔自己刚才话开脱得太快,它支支吾吾道:“没没计划什么,我刚醒,脑子不清楚,说错话了。”
    容衍眼睛狭长,他微微眯起眼睛,遮掩了瞳孔中一一闪而过的猩红。
    “这样么。”容衍说着,微微一笑,站起身,食指和中指夹着封印医灵的纸页走至灯前。
    灯罩自动掀到一边,容衍收敛了笑,面无表情夹着纸张往火上递。火色橙黄,明亮灼热。
    医灵:!
    我艹!
    医灵被封印的纸页是普通纸页,并无防火防水的特殊功能,一置于水中或者火中,便会带着它,一并焚烧殆尽。
    医灵慌了,它连忙跪下,道:“容哥!容大哥!容前辈!手下留情!”
    容衍并未停下动作,火舌已经窜上纸页一角。
    绕不是本体,医灵也感觉到被焚烧的不适。它连声道:“我和月折枝其实也没计划什么,只是想把你扳回无情道。”
    容衍停下了动作,纸上火舌也全部熄灭。
    “这事要从一年半前说起”医灵娓娓道来,把月折枝的事从头到尾倒了个底朝天。
    容衍站起原地静静听着,他敛着情绪,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板为了节省成本,客栈内照明用的蜡烛是低于鲛烛的尕烛,所谓尕烛便是以尕兽肚子里那块油板熬制出来的油脂混合做烛的必备材料,倒入模板制造出来的。
    容衍将医灵放回了月折枝那件破衣服的乾坤袖中,他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把剪子,弯身捡尕烛烧尽的灯芯头。”咔嚓——”一声,尕烛烧尽的灯芯头跌入灯芯旁的滚蜡中。
    容衍挑了剪下的烧尽的尕烛灯芯头出滚蜡中,置于铺在桌上的白帕上,然后一并卷了,丢进房间内的垃圾篓。
    做完这一切,容衍擦干净剪子,将剪子放回了抽屉中。
    仿佛在把因骤然得知事情真相的错愕、难以置信、难受、愤恨不甘、隐秘的庆幸等等各种复杂情绪收纳入心底,叫人永远瞧不见。”你现在在哪里?回客栈了吗?”
    容衍盘坐在床上强迫自己静下心,忽然,联络玉牌亮了起来。
    点开联络玉牌,月折枝几个字浮现在联络玉牌上。
    是月折枝在联络他。
    容衍看了一眼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破衣服,接下月折枝的联络灵力,联络玉牌顿时发出月折枝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回客栈了吗?
    房间内灯光更亮了,容衍将联络玉牌放远了点。“早回客栈了。”容衍回道,他将情绪收敛得很好,叫人半点察觉不到他的异常。
    容衍本来不会收敛的这么好,他前世身为应无邪,离家求仙,回来就发现应家被灭了,精神崩溃,一念成魔,从此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阴晴不定。
    正道那群老家伙骂他是疯子。
    容衍并不在意被骂什么,对疯子也认可。
    可转世到容家,失去前世记忆,性子经过容家打磨,变得沉稳,便很能控制收敛自己的情绪。
    当然,这也离不开他对前世的记忆开始模糊。
    他记不得前世的亲人了,也记不得他们长相,只知道被杀了,然后那些施恶者为了掩盖自己罪行,放了把火,还把知情者推入了魔渊。
    ——他只知道过程了,其他一切,随着漫长的岁月、转世的后遗症而模糊。
    模糊的回想起来,没有痛苦,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仇恨不足以让他像前世一样失控。
    现在的报复,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了解前世。
    对于他来说,报复是非完成不可的执念。
    联络玉牌那头,月折枝容衍说早回了客栈,当即坐直了身体,整个人绷得仿佛一张拉到紧致的弓。
    月折枝掩饰了紧张,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的态度,问道:“哦,早回了呀。”
    容衍嗯了声,他看着联络玉牌,默了片刻,又把放一旁的联络玉牌拉了回来放自己膝盖上。
    “我问你件事,我放床头柜上的衣服你丢了没?”
    容衍道:“没有。”
    没有?那就是还没翻他衣服,没看到医灵?
    月折枝眼睛一亮,声音从联络玉牌那边传到容衍耳边,欢快清越,“你可别丢了,帮我收起来。”
    容衍本该直接应承下来,可想到月折枝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板正他,毫无感情,便生了叛逆之心,故意道:“为什么要收起来,丢了就好,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难不成大师兄放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害怕师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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