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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臣妾惶恐。”红颜垂首。
    “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早就说过,当初我是怎样的心态,你也就是怎么样的。”太后冷冷地笑道,“我如何走过这些路,你必然也会那样走下去,有一天你面对你的儿媳妇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红颜平静地问:“您是看不惯臣妾的出身,还是臣妾的样貌,还是臣妾所做的事?您是原原本本地,就讨厌臣妾这个人吧。”
    太后轻蔑地一笑,转过身去只留给臣妾一个背影,冷声道:“滚出去,我不要和厚颜无耻的人说话。”
    红颜没再坚持,站了起来,可她却说:“您讨厌臣妾,这怕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可是臣妾为什么要为了让您喜欢而活下去,臣妾为什么要为了讨厌自己的人而活着?臣妾从前很在乎您的态度,生怕做错什么都会让您不悦,但后来很快就想通了,这样划不来。时至今日,臣妾做的任何事都没考虑过您的感受,也不会在乎您的态度。说到底,您的所有不悦怨气和愤怒,都是在伤害您自己。臣妾就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也换不来您一声好,那又何必强求呢。臣妾好好地活着,不是为了向您争一口气,更不是为了活给您看,这世上有太多值得臣妾为他们好好活着的人,太后娘娘,您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吗?”
    “滚出去,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没法儿把你怎么样。”太后的手,将佛珠捏得咯吱作响。
    “是,臣妾这就走。”红颜道,“皇上方才为了自己说错话而后悔,臣妾此刻大概也说错了话。但臣妾说错话,要打要骂只看您是不是乐意,但皇上说错话,伤的就是母子情分。太后娘娘,皇上他很在乎您,若不然,又怎么会夹在中间两处为难?”
    佛堂里静了好一阵子,红颜看不到太后的神情,可她背上的气势已经有些不同了。老太太像是压抑了什么,哑声道:“我若不在乎弘历,你又怎么会活到今日,我也累了,谁还有精力来和你周旋。魏红颜啊,你不是不要做皇后的吗,那何必让皇帝废后,顺治爷废了原配,世世代代都会看他的笑话,我的弘历也要被人这样诟病吗?我是为了他着想,他怎么就觉得我在逼他?”
    红颜温和地说:“太后娘娘,您好好问过皇上吗,您是不是一见皇上,说的话就偏了?皇上他一着急,说的话也偏了,不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太后不语,殿内浮躁的气息渐渐散去,必然是佛法无边,能净化人的心灵,太后只道了声:“让永常在来,你跪安吧。”
    红颜默默行了大礼,转身要走时,太后又道:“给皇帝带句话,处理好了政务,再来宁寿宫一趟。”
    “是。”红颜忙应道。
    “善待十二阿哥吧,他们成不了气候的,别赶尽杀绝,将来老了心里头不踏实。”太后冷冷地说着,可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一句话,是真正在教红颜。
    红颜心里头一热,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等到婆婆真心教她一句话,可她不能对太后有所期待,将来能相安无事,她就满足了。悄然退出去后,寻到了等在门外的永常在,红颜叮嘱了几句便离了。
    永常在来殿内搀扶太后,温柔体贴地说着:“时辰刚刚好,太医院送补药来了,臣妾伺候您吃药。”
    太后叹气:“那些补药吃得心都苦了,身体怎么会利索,你告诉他们,弄些可口的药膳才是正经。”太后坐久了腿脚麻木,扶着永常在的手慢慢站稳,忽地看到她衣襟里滑落出的珠子,问,“这东西,怎么瞧着眼熟?”
    原是永常在捡到的,后来被红颜赠送给她的那颗青金石珠子,之前被颖妃欺负是曾扯断了,所以她现在都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里,在太后跟前那么久了,也没怎么露出来过,今天那么巧,许是衣领松了些,竟滑了出来。
    “这不是魏红颜时常戴在手里的东西?”太后毫不客气地捏起珠子看了看,“据说她在杭州落水时,手串断了,现在手里戴的七零八落的,拿红玛瑙凑数了。自然青金石随处可见,你有也不稀奇,不过你这样宝贝,必然来的不简单。”
    永常在不敢瞒着,把当日的事都说了,胆怯地说:“是皇贵妃娘娘送给臣妾的,臣妾的命是皇贵妃娘娘救的,戴着这珠子,能一直记得娘娘的好。”
    太后笑道:“她手里那串东西,一年一年的变少,倒是有些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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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0章 灵性
    “灵性?”永常在不懂,小心地把珠子藏进了衣领里。
    皇太后冷冷一笑:“好生收着,兴许能给你带来好运气,如此想来她倒是真的大方,即便染了血不想要了,也不能轻易把对她而言这么重要的东西送人,你们之间,或许真的有什么缘分。”
    永常在好像没听懂,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说她要却歇一歇,让永常在候着,她还要等皇帝来说话。
    弘历在养心殿得知红颜从宁寿宫全身而退,略感安心。又听说太后还要见他,且小灵子替红颜传话,说没事了,想着自己对母亲说了过分的话,心里也实在不踏实,处理了政务后,还是再来见了母亲。
    太后不似方才那么火气冲天,冷静地说:“十二阿哥那里,你得空去看看他,该说的话说清楚,总不能丢下再也不管,到底是你的儿子。”
    弘历一一答应着,又说到废后,太后道:“魏红颜说方才我们火气都大,好好的事都没说到点子上,想来也是,你一进门我就诸多的责备,怎么能不把你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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