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药轻轻反问,“你要与溯行军勾结,发动战争?”
    “是的。”福地樱痴回答得毫不迟疑。
    “战争与政治是不一样的。为了团结所有人,我需要一个对所有人类而言都是敌人的‘幕后凶手’。这些所谓溯行军就是最好的靶子。也只有在切实的生存危机之下、在战争的号召下,所有人类才能摒弃前嫌,站在一起。你的世界,也正是这样吧。”
    “猜错了。”
    “嗯?”福地樱痴险些没听清红药的话。
    “我说,你猜得大错特错了。”红药抬起一只手,刀锋平平指向福地樱痴的鼻尖。太刀新月般的刃纹在阳光下反射着湛湛白光,虽只是一把美丽得过分的武器,却无端显得神秘又危险。
    就如此刻红药乍然沉寂的气质。
    “从来没有什么‘我带着下属加入你’的选项。就像刀剑不会选择奴颜婢膝的主人,如果我向你妥协,他们也不会再承认我。至于因为共同应对敌人而联合,更是无稽之谈,我们共同应对敌人,是因为敌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因为我们天然有同样的利益,向着同样的目标。你从一开始就把因果搞反了,出发点是错的,后面怎么做都不可能正确。”
    “那么,我们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福地樱痴说。这个结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年轻人,总是有种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可惜她不一定能活到清醒过来的那一天了。
    红药不言,举刀向福地刺去。两人快之又快地错身而过,两刀一声呛鸣,谁也没有受伤。
    刚刚居然不是她的真正实力。福地樱痴对红药愈发有兴趣起来。他可惜地看了她一眼,再次挥出一刀。
    这一刀普普通通,没什么招式可谈,却叫红药感受到了比方才强不知多少倍的压力。红药知道他这回是要动真格了,不敢硬接,一跃而起,飞快地逼近福地樱痴,试图以动制动。然而福地樱痴对她这一手早有防备,红药的攻击落了空,雨御前的刀锋却已逼至身后。
    “小心!”中岛敦脱口而出。红药神情不动,反手将太刀横抛至身后。金色的光芒与飞舞的樱花瓣再次出现,这次的刀剑相撞声中,多出了一道在战场上略显突兀的朗笑:“哈哈哈哈,该老爷爷出场了吗?”
    身穿蓝色狩衣的太刀步出金光,持刀看向福地樱痴。红药把刀换了只手,与他左右戒备:“是啊,这次要多多仰仗老爷爷了。”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拿人钱财,□□嘛。”三日月宗近说着,猛地一抬手,利落挡下凭空出现的刀刃。
    福地樱痴一击不中立刻转向,可三日月宗近比他更快,他试探着攻击了红药几次,都被三日月滴水不漏地拦了下来,几招过后,连福地樱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的刀法正如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深不可测。
    福地樱痴有些见猎心喜的兴奋,他握住雨御前耍了个刀花,问:“阁下如何称呼?”
    “三日月宗近,随便称呼也可以。”三日月的微笑不变,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福地樱痴。对于这个青年,福地樱痴也稍有耳闻过。他是红药数得着的左膀右臂,经常在她不在的时候代为行事,倒是没想到她还藏了这么一招。
    “你到底是什么?”他问。
    刚才刀化人的动静那么大,福地樱痴不可能没看到。三日月宗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自然反问:“人也好物也罢,你想听的是什么答案呢?如今的我,不过是追随主人的一员罢了。”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两人看似并立,但三日月宗近一直谨慎地调整着面对福地樱痴的角度,保证红药整个人在他的保护范围下。福地樱痴看懂了他的态度——想对付红药,他得先摆平这个三日月宗近才行。
    “你以为多了一个人,就能与我抗衡了吗?”福地樱痴看向红药。
    那当然不是了,就算她一个人,该抗到底的也会扛到底啊——这话不必说出来,红药神情淡淡地回敬:“我自然没有这个想法。不过,凭福地将军一个人,恐怕也还摆平不了我们。”
    这话还真说中了。福地樱痴扪心自问,搞定这个青年或许可以,但那要花的时间太长了。在本国生变的现在,他没时间与他们缠斗太久。
    那么就把计划提前。他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反正现在红药也已经猜出了大半计划,他该承认的也都承认了,今天如果不把她击杀在这里,他的计划照样无法实现。
    “世界上可从来没有单枪匹马的战争。”他打定主意,不紧不慢地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时空转换器,“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不妨先试试战胜他们吧。”
    他说着,拨动罗盘,身后的时空渐渐开始扭曲。天空中毫无预兆地裂开几处漆黑的大洞,密密麻麻的眼睛睁开了,透过时空的孔洞看向这边的世界。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无声的静默下,大批大批的溯行军在现世之人的邀请下终于突破了世界的屏障,在海面上排列开来。
    福地樱痴向着红药举剑,行了个持刀礼:“欢迎来到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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