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分别坐于矮桌旁的二人面容粗鄙,神色行为皆有异常人,穗禾是毫不掩饰她自己的嫌恶之心。穗禾本就不是个多温柔的脾气,更何况她是万万不能容忍在旭凤赐予给她的府邸中还留有这等倒人胃口之徒。
    无声的偏头冷哼,女子自视清高,怕会弄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在睨了二人一眼后,穗禾随即便就想开口唤来魔侍将这两个傻子弄出她的地方,然后将此处里里外外的都清扫个干净。
    可没想到其中胖的那个不知死活,见色起意。竟在发现她后随手扔下了香蕉,继而不仅仅是在嘴里面不停轻佻的唤着小仙子小仙子什么的,居然还试图用他肥硕的身躯生扑过来,欲要抱穗禾入怀。
    而穗禾心狠,当即便抬腿将他近似屈辱一般的踩在了脚下,可反观他呢?除了是在一开始难受的哼唧了几声外,他竟然还又面露痴痴笑容的将他那沾满了污渍的肥手抓上了穗禾的裙摆。隔着布料,那手沿着穗禾的小腿不住向上抚摸,叫穗禾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心。
    她的身子也就只有旭凤有资格碰!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这般轻薄于她?!
    “把你的脏手给我移开!”
    “嘿嘿,小仙子,是父王让你来跟我玩亲亲的吗?”
    “你找死!”
    然而就在穗禾欲要一掌结果了他性命之时,却被人突兀握住了手腕。
    “卞城公主?”
    鎏英朝她点了点头:“穗禾公主初入魔界,我本是想来看看公主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自旭凤承位魔尊以来,鎏英显然是其麾下的一员猛将。更何况为了稳固旭凤之地位,鎏英可谓劳苦功高。所以碍于人情世故,穗禾自然也不愿与她明着交恶。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番她的面部表情,穗禾一脚踢开那碍眼的好似癞*□□一样的恶心东西,然后僵硬的笑道:“卞城公主有心了,只是这……”
    “穗禾公主有所不知,他们二人乃是焱城王之子,是由于固城王给他们喂了失心疯的药,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之用,其实不过就是固城王要挟焱城王旧部的筹码罢了,这一生算是成也身世败也身世,当真凄惨。后尊上继承大统,虽也有人同尊上提及此事,但尊上日理万机贵人事忙,怕是未曾将其放在心上。所以一拖再拖的,也就维持了原样。”
    “竟是如此,穗禾多谢卞城公主解惑。”
    “公主客气了。如今穗禾公主被尊上赐了固城王府居身,那自然就是这里的新主人。可说是主人,却也难免还要分出个尊卑贵贱来。公主莫要忘了,魔界之中地位最为显赫之人唯有尊上。炽狩、泫狩他们二人既是前魔尊之子,那么能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也就只有尊上一人。若是穗禾公主此时杀了他们以泄私愤,魔界人多口杂,难免传到尊上的耳朵里就会变了味道。”
    鎏英神色冷淡,她眼尾微挑,瞥向穗禾。
    “公主,尊上如今不比从前,所以公主的一言一行都还需更谨慎小心点儿才好。”
    **
    旭凤因身份之故在很多事情上不便出头,因此在现今的魔界当中也就只有鎏英是为牵制穗禾的最佳人选。而方才借由泫狩、炽狩一事明着敲打了穗禾一番的鎏英……她不禁想起她那每每见到穗禾之时便抑制不住的异样心悸。思及此,鎏英微蹙眉头,不由得暂停了她正欲回府的脚步。
    “公主?”
    沉目偏头,鎏英对跟随在她身后的陪侍道:“去给洞庭府君送个信儿,就说卞城公主鎏英欲请他同上九重天。”
    **
    伴着瓶瓶罐罐嗑来嗑去的擦碰声响,绾绾无声垂泪。她手下慌张,甚至是连个小小的药丸都捏不稳当。
    最后还是旭凤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的柔荑,为她抹去泪痕。
    “别哭,这内伤要不了我的命,你一哭才真是要命呢。”
    “对不起,对不起!”
    “无需道歉,本就是我自导自演。”
    “疼吗?”
    “不疼。”
    “你笨死了,你该说疼的!”
    “那……我疼。绾绾,你可以给我抱抱吗?只要抱着你,我便就能少疼些。”
    仿佛是在之前就已经演练过了成百上千遍似的,绾绾几乎是出自于本能一般的靠近了旭凤半敞的胸膛。她跪坐着,然后是将她一张巴掌大的俏脸儿主动贴上了男人的心脏位置。
    当娇柔与刚硬相触的瞬间,女孩子只听得自她头顶上方传来了旭凤的一声如是松了口气般的满足轻叹。
    在他身上,她闻到了一种令她心安又熟悉的檀木香气与阳光味道。
    绾绾喜欢这个味道。
    情不自禁的随着旭凤胸口的起伏节奏而软了杨柳细腰,绾绾好似没骨头般的依附在男人身前。她眼睫微垂,不过顺势一瞥,便就瞧见她此刻所枕靠着的地方……旭凤黑绸金边的衣衫稍显凌乱,两片领襟交祍之处松松垮垮,半遮半掩着他那里的一道陈年旧疤。
    收紧了环在旭凤腰间的玉臂,绾绾轻声言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旭凤轻笑,他边应着,边亲了亲女孩子的发顶。
    “我听别人说过,你曾有一位心上人。你很喜欢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不惜违背天规,私入轮回……那个姑娘,是我吗?”
    “旭凤,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