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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飘扬的红丝带》 “在我找采血针的时候,他拿起试纸谎称要看一看,却偷偷用指甲破坏试纸。”
王斌回忆当时的情景,采血针一时找不到,情急之下他用缝衣针给对方采血,当他再拿起试纸时,发现试纸被抠去了一块。
“我脑袋轰的一下,他肯定是了。”
十五分钟后,检测的结果确实是两道杠,对方疑似感染。
王斌还对安朵描述,结果出来后,对方夺门而出,而他一直在强迫自己镇静。
几天后,对方在交友软件上告诉王斌,他是感染者,他活不长了,王斌一定也跑不掉。
对方不知道的是,在安朵的帮助下,当时的王斌已经在服用艾滋病病毒阻断药了。
二十八天的疗程过后,医院的检测结果显示阴性,王斌躲过一劫。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王斌仍记得每一个细节。
“怎么会忘?在获救和感染之间,我熬着挨过一个个白天和黑夜,最终是pep让我获得了重生。”
艾滋病病毒阻断药首次引发全国网民讨论是在二0一七年中期,一则“男大学生在泰国清迈做按摩被迷奸”的帖子被疯传。
人们在不断讨论这个男大学生故事的真伪与离奇的同时,还惊讶于艾滋病也有“后悔药”可吃。
来自洛兹乡的邵春,和王斌一样,对方在隐瞒的情况下摘掉了安全套,所幸他快速服用了pep。
但对不了解阻断药的人来说,就只能被动与艾滋病病毒“赌博”。
在安朵的微信上,常常有人在发生高危行为几天后感到害怕,才想到微信咨询,安朵只能遗憾地告诉他艾滋病病毒阻断药已经过了适用时间。
二十七岁的钱小芊在几年前发现男友出轨后,选择以同样的方式来表达对男友的愤怒。
但就在那一次和陌生人的一夜情之后,她感染了艾滋病。
“发生意外之前,我对pep没有了解。”
钱小芊说,来到“爱心家园”参加互助活动后,她才知道了阻断药,以及暴露前预防用药。
现在,她在一家民办教育机构工作,周末也要加班赶工。
“我要求必须戴安全套,但他一开始欺骗了我,被我发现后才照做。”
两周后,检测结果显示,钱小芊被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为什么是我?当时我想到了自杀,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
但钱小芊最终没有自杀,而是一个人什么都没带,离开了临江。
为什么是我?是很多感染者被感染后咨询安朵时常常问的第一个问题。
安朵时常感到非常痛心的还有——
迄今为止,安全套仍是最有效的保护措施,但在双方地位并不对等的性行为中,比如权色交易、商业性行为,安全套往往得不到严格的使用。
对于持续面临感染艾滋病高风险的人来说,暴露前预防用药比艾滋病病毒阻断药更适合。
美国的研究人员评估发现,美国的一名男同性恋,一生中有六分之一的概率被感染。
三亿多美国人中,有超过一百万人的高风险人群适用于暴露前预防用药。
“美国在没有将暴露前预防用药纳入预防策略时,每年新发感染稳定在五万左右。
“该措施开展后,新发感染数据出现了下降。”
安朵在一本艾滋病专业杂志上看到过这样的报道。
但安朵认为,我们临江县很多医院目前还不能给就诊者开暴露前预防用药的处方,因为国家没有批准药物的这一用途。
“暴露前预防用药如果有人咨询我们会解答,但都会告诉咨询者目前没有官方的用药指导。”
安朵为此深感忧虑。
pep在中国的普及率不高,即便大城市的男同群体,也并非人人都了解,而像临江这样的边境县城,可能一年都碰不到一两个阻断案例。
安朵认为,艾滋病病毒阻断药在实践过程中,最突出的问题就是受众人群知晓率低。
“目前主流宣传中,没有针对艾滋病病毒阻断药的详细介绍。”
在中国性病艾滋病预防中心男同性恋干预工作指南中,也仅仅提到——
“发生意外后向专业人员寻求帮助。如有需要,在医生指导下使用艾滋病病毒阻断药来进行阻断。”
安朵就和袁复生商量,希望临江县医院感染科为咨询者提供全力提供艾滋病病毒阻断服务。
当遇到需要阻断的人后,安排他们前往县医院。
王斌回忆,当时他决定前往县医院购买艾滋病病毒阻断药时,给附近的几家医院打了电话,但表示没有这种药物,他们无法处理此类事情。
王斌从发生意外到服下第一次药,花了四个小时。
而邵春仅仅检测出对方艾滋病病毒抗体呈不确定性,便已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
他连夜打车去了普宁,当他服药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个小时。
艾滋病病毒阻断药的价格大概在三千到四千元,对于经济窘迫的人来说,钱是他们需要解决的另一个困难。
安朵常常对咨询者开玩笑道:
“这个后悔药,本来一元钱可以搞定的事,大家却要花上四千元!”
她的意思是讲,一元钱不到的一只安全套就可以解决安全性行为,最后却要花费四千元通过吃阻断药来达到防艾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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