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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可说》 秋词抬头看着自己的女领导,文总监,如果是您,您怎么选?
问完,她就后悔了。赶紧找补:对不起文总监,是我唐突了,您不用理会。
文总监温和一笑,你倒是问住我了。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秋词。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旋即变得有些沉寂空洞。
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端起桌上的咖啡,踩着高跟鞋走到落地窗旁。
她穿高档的职业套裙,举目远眺,窗外浓云徘徊,细雨翻滚。
不知道是不是秋词的错觉,她竟觉得女领导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只见文总监低头呷一口咖啡,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十年前,我二十三岁,跟你一样的年纪,也有个感情非常好的男朋友。我当时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我是小地方考来青陵的,家境贫寒的我对金钱太过渴望了。我迫切想往上爬,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我选择了前程,放弃了我的初恋男友。
如果你现在问我后不后悔。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不后悔。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选择都是我几经权衡之下才做出的。既然选了,那我便不会后悔。我太明白自我强大的重要性了。我这种出生,注定了我会比别人走得更苦更难。所以我一定会坚定地抓住人生的每一次机会。哪怕我会为此放弃很多,我也在所不惜。
她停顿一瞬,语重心长地说:小秋,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女孩子越清醒才能越幸福。
秋词安静听完,谢谢文总监,我大概知道我会怎么选了。
傍晚到点下班。秋词在钉钉上打完卡后,她背上包离开了公司。
刚进地铁站,她就接到邹行光的语音电话。
她套上蓝牙耳机,迅速接通,zou先生?
下班了吗?男人的声音悠扬动听,犹如琴音。
秋词刷手机进了闸机,下了。
邹行光继续问:晚上摆摊吗?
不摆,今天下雨。
那正好,带你出去吃饭。
好呀!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地铁报站声,忙问:你在地铁上?
她嗯了一声,在等车。
他及时说:你在精言大厦下车,我去接你。
知道了。
通话结束,地铁刚好进站。隧道里涌起的冷风迎面吹来,破开大衣门襟,卷起秋词内搭百褶裙的裙摆,簌簌摇摆。
铃响门开,秋词站在人群外,等前面的人上车了,她才慢腾腾地挤上车。
自打那次被夹门,她现在可太惜命了。每天上下地铁格外小心谨慎,宁愿等下一班,她也不敢跟别人挤。
5号线直达精言大厦,也不用转车。
七站以后,她在精言大厦站下车。
跟随人流走出地铁口。秋词给邹行光发微信语音。
秋词:zou先生,我在C口。
那边一秒回复。
邹行光:我已经到了。
听完他的语音,秋词一抬头就看见路边停了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
细雨淋漓未尽,满城水汽氤氲,周遭模糊。隔着一个个微型玻璃球,秋词看见无数个匆忙的身影。
邹行光却是其中最从容不迫的那个。他手举一把蓝色的长柄伞,清俊面容藏在伞下,眉眼间自藏清霜雨露,温和慰藉。
还是那把海盛酒店的主题伞。每一个雨天,不论他们在哪里见面,他都撑着这把伞。
他今日穿得休闲,烟灰色大衣,咖色休闲裤,黑色运动鞋,腰板挺得笔直,步调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不知为何,秋词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银色山泉的广告语
【这个世界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秋词有片刻的走神。再回神时,身侧就多了个人。
她没有说话,任由邹行光握住她的右手,将她带到伞下,将她微凉的手指染上些许余温。
不过几步路,两人并肩而行,走得很慢。
坐进车里,秋词规规矩矩地系上安全带,帆布包搁在腿上,这才小声地问: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邹行光告诉她:堰山。
她哦了一声,没后续了。
只要和邹行光在一起,秋词永远不需要费神做选择。她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他。而他总是能够安排得很好,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车子下了高架,又开了二十分钟,拐进一条林荫道。路两侧种了成片的桂花树。如今花期已过,唯有满树的绿叶在细雨微风中飘摇起舞。
林荫道到头,老建筑就多了起来。白墙黑瓦,经由岁月洗涤,古朴陈旧,年代感扑面而来。
比起知春里,这一带的房子更具历史厚重感。
秋词渐渐有些熟悉起来,不经意地问:这是堰山社区?
开车的人随口应一声,嗯。
堰山社区,那不就是?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邹行光是要带她去见谁,心下一慌,嗓音都颤抖了,zou先生,你不会要带我去见你爸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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