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蒙住了那双深邃的眼,凑到耳边问:“那夫君喜欢吗?”声音似沾染了醇酒,清灵中揉进魅惑,叫人蚀骨销魂。
    她总有办法撩起他的心火,亦不再畏惧宣示占有。
    情至深处,凤九犹自勾着他的肩细声耳语:“你说,是不是来找我的?”
    媚眼如丝,软玉玲珑,风流韵致,浑然天成。约莫是听到他与混沌的只字片语,才有此一问。
    “除了你还能有谁?”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是另一个故事,夫人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讲?”
    “我喜欢这个故事,你要,你要仔细地讲给我听……”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灵肉交融的契合沸腾了血液,叫二人都有些恍神,交握的双手收紧再收紧,凤九难耐地呜咽,又快乐得要飞起来:“东华,东华!”
    而他只想把她嵌进神魂里:“我在,一直都在!”
    窗外皎月澹澹,洒了一地缱绻。
    三千界里说因缘,枕上书中话短长。
    扶桑一梦今方醒,闲语东凤寄炎凉。
    扶桑一梦,大梦三千,愿梦里梦外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你。
    (第三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卷尾的话】
    两年三卷,越往后越磨蹭,感想很多,不舍也很多,不过总有那个时候,该说还是要说。
    ——关于主题
    前两卷勉强可以说是为了大义,本卷想说说自我。
    这次的话题是相守,到底是同生共死两不弃,还是历尽千帆已安然?
    再厉害的人物,最终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战胜自己。东华在我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老神仙,他很厉害。但唯独情这件事,时日越久越难勘破,从一开始的求而不得、同生共死到执手相依、共赴韶华,东华感觉到了在岁月面前的无奈,他的看似无尽的寿数却不能弥补妻儿逝去的生命,因而生了执念——他不愿与任何一人分离,于是有了自残式的伤害,将自己的血给了攸攸,眼睛给了滚滚,半心给了凤九,而这种伤害更加深了执念,引发了混沌之劫。东华陷入一个死循环里,最后不得不做出选择,自己与混沌之劫同归于尽。
    文中以当下的东华来救助三十万年后的那个东华,其实也是想隐喻,能救自己的始终只有自己。他把三十万年后那个绝望的东华拉回来,让他想起自己的最初念想其实只是要与小白相守,要有个温暖的家,并在小白的开导下重启生活。未来也许莫测,但是把握当下更为重要!
    而当下的东华和三十万年后世界里的东华也可以看作是不同人生阶段的变化,虽然文中给他们的设定都还未到中年甚至老年,但是经历的多少、见识的多少都会成为改变想法的潜因。人就是这样,年轻时无所畏惧,可以生得绚烂夺目,也可死得轰轰烈烈,舍与得都很分明;年纪大了,反倒谨小慎微起来,模糊了许多界限,见过太多分分合合,更为贪恋平淡温和的时光,为每个从生命中离开的人伤感,也为自己可能的离开忧虑。也许彼此不一定能理解,要到了那个时候才会真正知道个中滋味。
    同生共死两不弃,历尽千帆已安然,说不清哪个更好,写的时候也很纠结。不过中国人是讲究中庸的,生活中也需要中庸,没有绝对的这个好或那个好,但是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东华与凤九各自以自己的方式爱对方,却也不约而同走向和解,与自己、与对方、与过去。方爱的时候天雷勾动地火,山崩地裂、天翻地覆,但总有转到细水长流的一天。他们找到了那个平衡点,于是才能有真正的相契。
    ——关于灵感
    灵感来源于我对东华和凤九个性的理解。
    在我眼里,东华虽然年长反而是那个激烈而冲动的,不在意的还好,对在意的人或事常会采取极端的做法;凤九年纪虽幼,却为人豁达开朗,率真坚韧,她可以拿起也可以放下,经得起岁月的试炼与磨砺,具有几乎所有女性的美好。
    他们的个性是能互补的,但因为理念的差异也会有造成误会。不过不要紧,他们都愿意踏出一步了解对方,也愿意放低一点认清自己,更愿意从一言一行中找寻美好,你来我往,磨合中有痛苦,亦有进展。
    ——关于混沌
    混沌的设定是个一闪而过的想法,从卷一中未曾谋面的神秘人,到卷二继续出场的破题者,卷三终于有了他的一席之地,更为他与东华涂上了些许前因。
    不想用既有的印象框定他,想让他也特别一点,目前的标签是跳脱和弟控。不过,还停留在浅陋的想法上,暂时没有更多能圆过来的情节,所以就这样吧。
    ——关于坦诚
    有的看官可能觉得,东华为何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学会跟凤九坦诚,没有和盘托出。
    我始终认为没有绝对的事,任何假设都需置于真实的情境中去,没有所谓绝对的坦诚。
    东华在关键时刻不一定会多话,却已谋划好了后路:修为提升、境界圆满固然对他是好事,却意味着离开妻儿,这条路他不想选,所以只有压制修为、延缓伤势恢复。至于后来转而选择先突破再抗争,也是觉得让小白忧心不是长久之计,无论哪种都是从让对方安心的角度出发。
    因而在这样的情境里,个人以为东华并非不坦诚,而是与其要谈坦诚,不如谈谈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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