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一瞬间,大腿瞬间被抱住,紧接着就是脆生生的:“爸爸!”
    谢观宁在学生面前的严肃瞬间柔化了下来,先是看了眼身后的江厌,然后俯身将崽子抱起,低头亲了亲:“宝宝怎么来了?”
    “想……爸爸!”小孩说话还不甚清楚,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却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看到谢观宁的喜悦无从掩藏。
    谢观宁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回头看着江厌:“军部的事处理完了?”
    江厌道:“差不多。”
    他看了崽子一眼,道:“家里阿姨说年年午睡醒了之后哭着要找你,正好我没事,就把他送来了。”
    崽子现在才不到两岁,有时候说话还不太流利,但倒是格外聪明,醒了之后没见着爸爸就给江厌打电话,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抽抽噎噎地给江厌打电话说要去找爸爸。
    江厌对这个儿子本就心软,瞧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当即便带着人来了。
    谢观宁忍不住拍了拍怀里崽子的屁股,心情倒是十分愉悦:“那么想爸爸啊?”
    崽子趴在他脖颈里,一字一句道:“梦、梦里没爸爸,找不到。”
    “年年怕!”
    谢观宁忍不住笑,拖着崽子的手又往上抱了抱,道:“乖崽。”
    一家三口上了车,崽子坐在谢观宁的怀里又来了精神,趴在他怀里忍不住去够谢观宁的眼镜。
    “爸爸,眼睛!”
    他似是见到了没见过的东西,格外稀奇。
    谢观宁笑着道:“这是眼镜。”
    崽子歪着脑袋:“镜、镜子?”
    “是眼镜,帮爸爸看东西的。”谢观宁纠正他。
    倒也不是他近视,只是一来为了保护视力,二来也是能显得他成熟一些。
    谢观宁生下崽崽后一年没去上课,只在最后的期末考出现了一次,还取得了年级最高分。
    后面未免浪费时间,直接跟着大三一起上课,同时把大二的课程一起修了。
    现在崽崽还没两岁,他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说是还没毕业,实际上早早就开始跟着学院的导师们一起做项目,手头上的论文和研究成果,比起那些研究生也不差什么。
    这一次也是他跟着的林教授临时有事出差,老师们都调不过来,索性让他帮忙给低年级的学生带几节课。谢观宁知道自己年纪小,怕不服众,这才戴了个眼镜装成熟。
    但在家里的时候他是不带的,也怪不得崽崽觉得新奇。
    小崽子不懂那些,只磕磕绊绊道:“爸爸,好看!”
    谢观宁心下自然愉快,便摘下眼镜往崽崽脑袋上一戴,观察半晌后很是认真的夸道道:“宝宝也好看。”
    眼睛本来就没有度数,给孩子带也不是不行。
    小崽子顿觉新奇地摸来摸去,然后挤着向前想要照镜子。江厌在前面,便把镜子往他的方向转了转。小崽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瞪大了眼睛,而后“啪啪啪”地鼓掌,无比欢快道:“崽崽好看!”
    他顿了顿,又道:“爸爸也好看!”
    孩子还小,两个“爸爸”经常混着叫,可偏偏谢观宁和江厌都能清楚地分清他在什么时候是叫的谁。
    谢观宁看着顶着一副眼镜又奇怪又萌的崽崽,又看了看车前认真开车的江厌,忍不住哈哈笑道:“好看,都好看。”
    他不由双手探向前,环住江厌的脖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对崽崽笑眯眯地道:“爸爸和你大爸爸都好看,才能生出你这么好看的宝宝。”
    江厌一脸宠溺的无奈,崽崽则是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不太理解,只拍着手重复道:“都好看,都好看!”
    谢观宁又是哈哈大笑。
    回到家之后,谢家一家都已经回来,姜瑜亲热地将崽崽接过来,面上喜笑颜开:“我的宝宝呀!”
    自从崽子出生后,就成了一家的开心果,就连一贯不苟言笑的谢峥,在看到他后都不复冷淡,态度亲切又温和。
    吃过晚饭后,崽崽已经克制不住困意,闹着要爸爸哄,江厌直接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崽崽嘟囔道:“要爸爸,要爸爸……”
    江厌脸不红心不跳:“爸爸在这儿呢,乖,赶紧睡吧。”
    崽崽又嘟囔了几句,到底是抵挡不过父亲娴熟的哄睡技巧,很快便沉沉地进入梦乡。
    江厌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到谢观宁隔壁房间,轻轻拍了拍,确定他熟睡之后,这才转身回房。
    谢观宁正好从浴室里出来,浑身上下只裹了个围巾,看到他后问道:“年年睡了?”
    江厌声音有些哑:“睡了。”
    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谢观宁对江厌早已经了解的不能再了解,当即动作就不由一顿。
    江厌上前一步将人大横抱起,快速走到床边。谢观宁身子向后一倒,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眨了眨眼道:“怎么了,谁刺激你了?”
    江厌轻啄他的眉眼,声音低哑:“眼镜。”
    早在实验室看到他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幕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床头柜上的眼镜被人捏起,插进了那还在滴水的发间,掩住了那艳丽的桃花眼,却没有上课时的凌厉逼人,反而又添了一分莫名的气氛。
    谢观宁“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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