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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游戏npc哪有什么小心机

    洛珈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同类人。
    他知道谢不负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 谢不负微微颔首, 示意他继续说。
    洛珈的眼睛燃着幽幽的火,冷笑道:“皇家如履薄冰的关系中, 那么一点真情, 就能让人奋不顾身。”
    他明明病骨嶙峋, 灰败又明艳, 像梦里水月镜花中那一朵极速翩飞坠落的花。他的眼神极亮, 像鬼火寒焰, 要将生命燃尽了。
    “我知道他对我好,想给我温暖。”可是他更害怕失去。
    时至今日, 他都不能确定洛湛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不敢面对痴傻状态时满心满眼对他好的洛湛,其实就相当于一只冰冷的手不敢触碰到对方炽热的手掌。
    在这一点上, 谢不负就和他十分不同。
    帝王也有真情。
    如今像是已经燃到了生命末端的洛珈, 让他想起他的皇兄。
    他的皇兄……还困在地狱里, 等着他去营救。
    这也是谢不负肯答应洛珈的原因,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洛珈花费了多年去寻找洛湛,看他现在的病态,甚至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而谢不负……
    洛珈此时眸若鬼火繁星,和之前的谢不负没有差别。
    为了皇兄,他有什么不能做的?
    “咳咳咳。”洛珈咳嗽了几声,他身边没有侍女服侍,自己掏出一方帕子掩住了唇。
    那一方帕子不知道是谁绣的,看上去绣工不好,绣的歪歪扭扭的一朵莲花。洛珈摘下时,有一丝血迹躺在雪白的巾帕上。
    洛珈注意到了谢不负看向帕子的眼神,笑了一下,身上的距离感和阴沉感消散了不少,说道:“这个帕子还是他出了事后给我绣的。”
    但当时收到手帕的洛珈很愤怒,甚至想撕掉帕子。
    他哥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智勇兼全的少年,早晚有一天会登上大宝之位。
    从小到大护着他的那个洛湛,不是现在这个只知道玩乐的笨蛋,更不是会做绣花这种火的傻子!
    洛珈攥紧那方帕子,没有看见洛湛亮晶晶的眼神,手指深深地嵌进去,差点要撕碎手帕。
    看见帕子之后,其他人差点没笑出声音来。在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贵族子弟,洛珈隐忍,听见他们讥讽的声音:“哟,原来我们大皇子还擅长女工啊。太医也说了,多休息动动手也对治疗有好处。大皇子既然喜欢绣花,能不能给我也绣方帕子?”
    十六岁以前,洛湛护着他。十六岁以后,不会武艺的洛珈一把将茶壶扔到了为首的纨绔世子妃脸上,苍白的脸因为激动甚至红了起来。
    看见别人暗地里羞辱、甚至在明面上羞辱傻子洛湛,洛珈的怒火远高于所有人,甚至恨不得撕碎他们。
    听不懂那些人羞辱之意的洛湛只知道抓着洛珈的手,傻乎乎地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那是洛珈唯一一次对他示弱,他一把抱住眼前高了他一个头的哥哥,下巴靠在对方的脖颈处,闭着眼睛,眼中都是酸涩之意。
    “哥,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你能不能…快一点好起来?
    ——
    谢不负离开皇宫之前,有一丝后悔。他忽然示意的,觉得自己的到来并不一定对洛珈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这摧毁了一个人多年来的希望。
    他能和洛珈感同身受,知道这希望对他们来说多么重要。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那一丝希望,谢不负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他都是为了希望才苟延残喘下来,变成如今笑着的吊儿郎当的谢戈。
    看不见他们伤口的人,不会懂他们。
    想到这里,谢不负的脚步忽然停顿住,身后的洛遥之一愣,问他:“谢兄,你怎么了?”
    谢不负听见自己极快的语速:“快回宫,洛珈有危险。”
    谢不负这句话刚说完,天空中飞来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肥啾,叽叽喳喳地落在了他身旁。
    它和洛遥之同时在说话。
    没头脑压低声音,很紧张很急切地说:“主人!白夫人她发现了!我们得快一点回去。”
    洛遥之还在询问谢不负:“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谢不负当机立断,转过头说:“我有急事要走,你快回宫救洛珈。我看他此刻,应该已经无求生之意。”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谢不负已经御剑飞走了。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背影甚至有些慌乱。
    十七立刻追了上去,他跟在谢不负身边,时隔多年看见他慌乱无措的神情。
    刀子挨在谢不负自己身上,他连哼都不会哼一声。
    这些年的受制于人,他早已经早应该习惯了才对。
    谢不负的手都冰冷了下来,明明离悬崖只差一步了,他的脸上表情还稳着,要维护最后那一点气势。
    英雄陌路,气势不改。
    如果皇兄真的出事了,他也宁为扑火死,不会再为人挟制。
    一路上,他们做到了最快的速度。
    快临近傀儡谷的时候,谢不负反而冷静下来了,他站在谷口,诗一般漂亮的外表流露出刀一般的凌厉。
    十七牵了一下他的手,低低地说:“进去吧。”
    谢不负没有嗯,也没有点头,只觉得浑身木木的像精致的偶人一般。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害怕,不能在白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他只能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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