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说了一定要照顾好病患的情绪,照顾好病患的情绪!他不能太激动!你怎么照顾的?这人都吐血了,你看看这个检查结果,心气郁结,怎么的,你想把人气死了好节约用钱么!”
    “还有,说了不要让他干重活,不要跑跳,避免摔伤,你看着手掌心里面的擦伤,你怎么照顾病患的!”
    医生骂的停不下来,霍丞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感觉他快要动手打人了,医生才作罢改为劝说:“他还年轻,这一身伤病养不好,以后生活不会好过,注意一点儿吧。”
    彭越谣和南燕小声的骂了一句活该,然后返回病房去看宋西辞去了。
    他还没有醒,脸色苍白的仿佛脆弱的纸片,整个人好像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铅笔画,明明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却像是要被风吹散似的薄弱。
    “这得通知他家里人吧。”南燕叹了口气,“病成这样,他爸妈得心疼死了。”
    但两个人都没有宋西辞家里的电话,只好联系了自己的辅导员,让他通知了宋西辞的导员,几经波折联系上的家里人,却竟然是霍丞风,那个害的他住院的霍丞风。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宋西辞是没有家人的,除了霍丞风这个大概是朋友关系的人,唯一的亲人就是一个在读小学四年级的妹妹,除了那个小姑娘,都没人心疼他的。
    彭越谣和南燕不约而同的捂住嘴红了眼眶,然后商量好,组织社团里和宋西辞关系好的人轮流来照顾他,也帮他照顾妹妹。
    因为目睹了全过程,彭越谣和南燕很排斥霍丞风,叮嘱来照顾的人一定不要放霍丞风进病房,否则宋西辞只会病的更重,可是因为别人没有看见当时的场景,霍丞风的外貌又很具有迷惑性,他牵着霍丞莹一起来,还是有人心软把他放了进去。
    霍丞莹一进病房就哭了,眼泪哗啦啦的一直流,但是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怕吵着宋西辞,可这个时候就算霍丞莹放声大哭,宋西辞也不可能听得见的。
    霍丞风只在床边沉默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紧的蹙着。
    外面传来几声喧闹,是彭越谣和南燕来看宋西辞了,他们一看见霍丞风竟然在病房里,立马对之前守在这里的人怒目而视,“不是说了不准他进来的么!”
    被这样一说,那个守人的男生觉得没有面子了,梗着脖子反骂,“你们有病吧,人家宋西辞的紧急联系人填写的就是霍丞风,你们还不准人家来看,怎么,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宋西辞的亲妈么,莫名秒。”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不让他来自然是有理由的。”彭越谣生气的反驳,但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宋西辞的性向,就算气急了,她也没有打算说出来。
    “理由,理由是什么!”那男生咄咄逼人的道:“要是真的有什么理由,你们倒是说出来啊!”
    “别吵了,滚!”一直沉默着的霍丞风突然爆发了,一声怒喝之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身上戾气太重了,就连讨厌他的彭越谣和南燕也没敢说话了。
    恰巧这个时候宋西辞醒了过来,他的睫毛纤长,蝴蝶振翅似的扑棱了几下,倒像是被他们吵醒了似的。
    病床边上的霍丞莹第一个发现他醒了,惊喜的叫道:“哥哥。”
    宋西辞无力的动了动手指,捏了捏霍丞莹的手腕,但抬头看见霍丞风之后,他拒绝的把头偏到了一边。
    彭越谣和南燕见状挡到了宋西辞的床前,“你看到了吗,他不想见你,你走吧——还有你……”她对门口的男生道:“看见了吗,宋西辞不想见他。”
    那男生几次被怼,拉不下面子,怒道:“谁知道他们怎么会事啊,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还不乐意来呢!”
    “你!”
    南燕还想在说,但宋西辞拉了拉她的衣角,“学姐,我没事的,别说了,谢谢你。”
    南燕一顿,瞪了霍丞风一眼,把脸瞥到一边去了。
    那男生怒去冲冲的走了,霍丞风想凑近却又被拦着,他突然冷笑了一下,嘲讽道:“宋西辞,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喜欢我,我来看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魅力够大的啊,这么快就傍上了护花使者,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给男人做护花使者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腿上一痛,低头一看,是霍丞莹抱着他的腿恶狠狠的咬着。
    “莹莹。”
    宋西辞叫了一声,霍丞莹才又扑到病床边上哭了起来,“哥欺负哥哥,哥每次都欺负哥哥……”
    彭越谣和南燕看不下去,硬生生把霍丞风推了出去,“你就当是给自己积点儿德行吗,你让他安静的好好休息一会儿,连小朋友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了。”
    霍丞风坐到外面等候用的铁椅上,用力的薅了几把自己的头发,烦躁不堪。
    宋西辞足足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彭越谣、南燕和毕明旭倒是经常来看他,但他总是盯着窗外,好像在等谁来似的,几个人轮番说笑话逗他,他也是象征性的笑笑,完全是为了让他们不尴尬,而不是真的觉得快乐。
    直到出院的那一天,霍丞风才又出现在了宋西辞面前,他的神色看起来也很不好,他是自己开车来接的,宋西辞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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