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能说什么呢，多说几句，罗姨娘就喊肚子疼。
    遇上这么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那就只能让罗姨娘作了。
    张氏本来不想说这样的话的，可自己的儿子都差点被害去性命，现在还得担心儿子会不会感染风寒，怕孩子后面出事。她也火大，她对这些妾室还不够良善吗？
    张氏没有多爱贾赦，就是做一个合格的正妻，端庄大方，对后院的妾室也还算温和。也许她就不应该对这些妾室多好，就应该恶毒一点，那她们才知道她能恶毒到什么地步。
    “不是，你怀孕的时候，大少爷不也有去你房里吗？”罗姨娘咬牙。
    “那也没做什么。”张氏道。
    “好了。”贾老夫人揉眉，她不是来这边听她们说房里事情的，转头看向荣国公夫人，“看着办吧，该送去庄子的就送去庄子，该发卖的就发卖，省得闹腾。”
    贾老夫人让丫鬟搀扶着她回去荣庆堂，懒得理会这些人。
    荣国公夫人也觉得听大儿媳妇和大儿子的妾室说放里头的那些事情不大好，便对张氏道，“这样的人，就别留在府里了。”
    省得宝贝大孙子又出事，别看荣国公夫人更加喜欢二儿子，这不代表她喜欢贾瑚。相反，荣国公夫人很喜欢贾瑚，没有那么重视二房的贾珠。嫡长孙，到底不大一样。
    “是。”张氏点头。
    “瑚哥儿都是被你们带累的。”荣国公夫人扔下这么一句话也走了。
    贾敏不在现场，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老太太和荣国公夫人都不愿意她听到这样的肮脏事情。
    不过贾敏很快就知道所谓的真相了，罗姨娘已经承认是她做的，还有认证。各方面都说得过去，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毛病，可贾敏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贾敏的宅斗技能……没有什么宅斗技能，她是嫡女，顶多就是跟贾思斗一斗，偏偏她以前又没把贾思放在眼里，毕竟家里的人还宠着她这个嫡女。但当她做了那些梦之后，贾敏就不可能再忽略贾思。
    这一会儿，贾敏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她挺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花花草草很安静，不会动，不会说话，就是风吹来的时候，才动一动。
    “回头让人……”贾敏原本想让人多送几盆花过来，想想还是算了，还是自己从种子开始种。
    绛珠仙子似乎就很喜欢花，喜欢葬花之类的，贾敏想要是自己有那样的女儿……还是别有了，只要想到梦里的那些场景，就觉得可气。
    仙人到凡世间渡劫，那样的人家确实也要败亡，但是仙人的到来也加速了那些人家的败亡，不能说那些仙人就无错。只不过仙人不在乎凡人罢了，还认为那是凡人的荣幸。
    “回头把花采了晒干吧。”贾敏嗤笑，她可不喜欢葬花，到底还是会觉得膈应吧。
    明明没什么错，可到底在无知的情况下认贼作母了，又是历劫的仙人，凡世间的生母真算得上是母亲吗？
    第10章 提亲 为了大局
    皇宫里，十三皇子已然在皇帝的面前说了林如海和荣国府庶女的事情。
    “许是林家人认为林如海还没有官身，配不上荣国府嫡女吧。”十三皇子故意这么说，“这才顺势而为。”
    皇帝多看了十三皇子一眼，他一向比较宠着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同一个母亲，德妃原本生有三个儿子，中间一个夭折了。到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年纪轻轻就很懂事，后来还去寺庙跟明空大师修行了一段时间，也算是为皇家祈福。
    十三皇子注定与皇位无缘，也因此，皇帝更宠着十三皇子一些，这一份宠是其他皇子所没拥有的。就算对太子，皇帝都没有那么宠着，随着太子年纪渐大，皇帝还担心太子手中权力过大。
    皇帝一天天老去，太子一天天成长起来，朝臣到底是更听皇帝的，还是更听未来储君的呢。皇帝会为了平衡朝局，让其他皇子上朝，而对十三皇子不一样，没有把十三皇子摆在那盘棋上，所有的人也知道十三皇子不可能继承皇位。
    “怎么想到说他们的事情？”皇帝疑惑，虽然他确实想文臣武将家联姻，也曾暗示过林侯爷，但是不代表他就会插手得过细。
    “许是儿臣的春天到了吧。”十三皇子笑着道。
    “……”皇帝看着十三皇子司徒清逸，他没有幻听吧？
    “庶女都要跟侯府的公子定亲了，这嫡女就更不应该嫁得更差吧。”十三皇子道，“父皇觉得儿臣跟荣国府的嫡出大姑娘是否般配？”
    十三皇子和四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十三皇子曾经修佛，这不代表十三皇子就不站在四皇子那边。皇帝想要是贾敏和十三皇子定亲，那么会不会相当于把荣国府推到四皇子的那边。
    皇帝仔细想想，也未尝不可，老四现在跟太子走得很近，能力也不错。要是真有人要跟太子分权，老八可以，老四也可以，就看太子和老四会不会闹矛盾。
    至于荣国公那边，皇帝和荣国公的感情还不错，小时候也算一起玩耍过，荣国公还曾经当过皇帝的陪读。只不过荣国公的功课没有那么好，长大以后也是从武。
    皇帝相信荣国公现在忠君，这不代表荣国公就不会有其他的打算，会不会想要从龙之功。
    “若你喜欢，也可。”皇帝到底没有深思下去，十三皇子到底在寺庙了待了多年，皇帝觉得亏欠十三皇子的，既然儿子喜欢，那就成全儿子。
    “父皇可得早日赐婚，省得您的未来儿媳妇被嘲笑。”十三皇子道，“妹妹都定亲了，而姐姐无人问津。”
    “今儿，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一个姑娘啊。”皇帝好笑地道。
    “这是终生大事。”十三皇子正色，“错过了这个，儿臣怕是要孤苦无依一辈子。”
    皇帝想到老十三跟着明空大师修行那么多年，拒绝了教导人事的宫人，也不要那么多下人，不多参与朝政。明空大师还觉得老十三有慧根，也曾过有的事情是注定的，错过了便没有。
    当年，明空大师也是翩翩少年郎啊，可惜……
    “那就别错过。”皇帝道，他喜欢这个儿子要什么就直言，而不是给他弄得弯弯绕绕的，也没有各种设计。
    另一边，林侯爷已然知道相国寺里发生的事情，侯夫人也不敢隐瞒她夫君，只能说了十三皇子说过的话。
    “大姑娘是不成了。”林侯爷叹息，要是十三皇子没有出现，他们也不好强逼着大姑娘认下那些事情。就算大姑娘认下了，哪怕荣国府的大姑娘和林如海成亲了，只怕也过得不顺遂，谁让他们中间夹着一个贾思呢。
    从贾思能在相国寺里那么大胆地表白，就可以看出贾思不是单纯的人，特别是头发纠缠在一块儿的那一幕。
    既然被其他人看见了，有了肌肤之亲，那么林如海就不能不对贾思负责。若是是贾思撞了林如海还好，偏偏是林如海撞了贾思，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贾思的设计，他们都不好再摊开来说，否则折损了荣国府的脸面，也损了林家的颜面。
    “那边的二姑娘就是一个庶出的。”林夫人不满意贾思，若是荣国府没有嫡出的姑娘，那么庶出的姑娘当作嫡女联姻，那也使得。关键是荣国府有嫡出的姑娘，他们放着嫡出的不要，去要庶出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如海呢，你跟她接触那么久，还扶着，心里就没有一点主意吗？”林侯爷看向林如海，要是林如海当时能狠下心，别去扶着，别有过多举动，早早离开，没听贾思的表白，事情又好处理许多。
    林侯爷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常，儿子之前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且儿子又还年轻。只希望儿子经历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父亲做主吧。”林如海心酸，他想的是年幼时见过的贾敏，而不是贾思。
    要说他多爱贾敏，倒也没有，只是对贾敏的感觉到底不大一样。在父亲说要和荣国府联姻的时候，他林如海首先想到的也是贾敏，正因为想了，才有更多的期待。
    而现在，这期待成了泡沫，林如海不可能娶到贾敏了。
    “那就请媒人，上门提亲吧。”林侯爷道，“在事情进一步传开之前定下来吧，成就一段佳话。”
    成就一段佳话，总好比坏了名声好。
    读书人家，最重视的就是名声，要是坏了名声，对以后的科考也不利。
    林侯爷不可能让林如海在这一件事情栽了跟头，庶女就庶女吧，也算是两家联姻。林侯爷也不可能去质问荣国府，说这都是贾思设计的，他们心知肚明，却都得当这是一段佳话。
    “侯爷……”林夫人有话想说，“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林夫人本想说不行，可当她看到林侯爷严肃的表情之后，就不敢说不行。
    “等流言蜚语传遍大街小巷再去吗？”林侯爷怎么可能不明白妻子的想法，妻子原先是想让林如海娶她的娘家侄女的，“到了那时候，如海的名声会变成如何？”
    “他是男子……”
    “男子是风流吗？”林侯爷岂会不知道这些人如何想，说男子风流，说男子多厉害，有多少爱慕他们的女子。这些说法看上去无损男子的名声，实则也有人觉得这样的男子是非多。
    林家就林如海一个男丁，林侯爷希望林如海的身边没有那么多是非，桃花别那么旺盛。
    “风流，不见得就好。”林侯爷看向林如海，“如海，明白吗？”
    “明白。”林如海点头，他从小就跟在父亲的身边，耳濡目染，知道该怎么做。
    即便他更希望是贾敏，但是为了大局，他愿意和贾思定亲，娶贾思。他是林家唯一的男丁，得承担起家族的重担，他的妻子也不是他想娶谁就能娶谁呢。
    林如海想到十三皇子当时说的话，想来荣国府也不可能再把贾敏嫁给其他人，兴许会想着把贾敏嫁给十三皇子吧。
    等林侯爷离开之后，林夫人叫住了林如海，她想听儿子的真正想法。
    “儿啊，你真愿意？”林夫人看不过，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就落得娶一个庶女的地步。
    即便荣国府的爵位还能传下去，不也是降等的吗？荣国府的男丁还没有她的儿子林如海优秀呢，就是贾家的人多而已。
    “母亲，这事情已经无关儿子愿意与否。”林如海知道他母亲不甘心，却也无法，“若儿子强行和贾大姑娘定亲，也只会成为怨偶。”
    林如海不是眼瞎，也没有耳聋，他听到了贾敏在相国寺说的话。贾敏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牵扯，也明明白白说了他和贾思的事情。若是自己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不愿意被拉去顶替妹妹做的事情吧。
    这种顶替，于贾敏没有任何好处，要是以后传开了，别人也是说贾敏的不是。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本就不好处，要是贾敏真因为顶替而嫁进林家，怕是以后也有不少事情。单单是相国寺那一天，林如海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家亲娘和贾敏的不对付了。
    “她敢不满意你？！”林夫人冷脸，贾敏也就是出身好一点而已。女子出嫁从夫，哪里还能敢不满意夫君的。
    “母亲。”林如海无奈，当母亲的，当然认为儿女好。可别人不一定啊，林如海不好多说，“就按照父亲说的去做吧，父亲的安排准没错。”
    “嗯。”林夫人不满。
    过了两日，林家人果然让官媒到荣国府提亲了，提的就是庶出的贾思。
    贾思得知林家人让人来了，开心不已，想着她终于要取代贾敏嫁给林如何了。深呼吸，这只是开始，她会一步一步地让贾敏走向深渊，就如同贾敏让林如海没有子嗣传承一样。
    要不是贾敏善妒，要不是贾敏不能生，林如海又怎么可能早早死去，林妹妹又怎么可能要寄人篱下呢。
    第11章 赐婚 别闹小性子
    官媒来了，自然是吹捧了贾思一阵子，总不能说贾思不好吧。做媒都是这样，去提亲，那就得说好听的话，哪里能说不好听的呢。
    而贾思总觉得贾敏可能在背后耍花招，还认为贾史氏会阻挠这一门亲事。林如海那么优秀，贾思想要是自己，自己就不让庶女嫁得那么好，她认为贾史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贾史氏真的好，就应该护着林黛玉，让林黛玉得偿心愿，也应该管着贾宝玉，让贾宝玉别跟那些女子在一块儿。
    要是贾史氏管好了贾宝玉，再让贾宝玉和林黛玉在一起，那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贾思一味地责怪别人，却也不想想古代带有异象出生的人物，多是开国皇帝之类的。玉又象征着国祚，荣国府又是武将家，自古以来，多少武将起兵成为开国皇帝的。
    贾宝玉有了一个衔玉而生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养废，等着贾宝玉认真读书，再高中状元吗？
    别看当朝好像很和平，其实边境还有战争。皇家哪里允许一个衔玉而生的男子存在，要是女子的话，还能娶进皇家，男子，那算什么？让公主嫁给贾宝玉吗？
    驸马起兵*屏蔽的关键字*的，那也不是没有的。
    因此，贾宝玉这事情，到底不好做的。贾思看书的时候，没有身在其中，又哪里会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就算贾思现在在这里头了，她也经常用现代的思维去思考古代的事情。
    贾思时常觉得她也是荣国公的女儿，庶出的又如何，那也是人，就该平等。上一辈的事情，就不该伤及孩子。
    “父亲。”贾思来到了客厅，没有半点扭捏，自认为落落大方。
    贾思没有叫贾史氏母亲，林家来提亲了，她以前不怕贾史氏，以后就更不怕了。
    官媒瞧见贾思如此举动，却不觉得贾思有多好，便觉得这姑娘不敬嫡母，没有什么规矩。但官媒也不可能说出口，也许贾史氏对贾思不好呢，谁知道里头具体的事情啊，她就是来提亲的，又不是来管闲事的。
    “今日，林家来提亲，为父就给你应了。”荣国公也不想弄什么几拒了，一般情况下，为了显得对女儿的重视，都会先拒绝的。
    可面对贾思，荣国公不禁想要是自己拒绝了，女儿是不是会闹腾呢。
    “这……”贾史氏正想说话，却被贾思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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