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66节
作品:《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其实她还是很好哄的,方才他若能真心安抚自己几句,她定会感动又感激。可他连安抚一句都不愿,反倒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不免就叫人寒心了。
平日里,私下他不知安抚轻哄过阮氏多少回。就连她即将临盆,他也要亲自来嘱咐。
可到她这里,仿佛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母亲那日劝她,其实有一句是不对的。祖父父亲虽也有妾,但他们待自己的结发妻子从来倚仗尊重,反而同妾室不曾交心。
但嗣王呢?她这个妻子似乎只是他的一个管家,那阮氏倒像是他的结发之妻了。
若他但凡能不过分的宠爱妾室,但凡能更偏爱她这个正室一些,她也不会心中生出那么些的委屈来。
秋猎是在皇家猎场,浩浩荡荡一行人过去的话,途中得走个一天半时间。前一天一早出发的,次日中午之后才到。
车队一停下后,徐静依就跑过来寻萧清音。二人商量着,若机会合适的话,就这会儿去寻了傅文雅来比,也未尝不可。
那边,傅文雅自从接到萧清音送去的帖子,心中的狐疑就没停止过。而这会儿抵达了猎场之后,她更是心中有所慌张。
因为她知道,如今二人关系既已破裂,凭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再虚以委蛇,再强续前情的。她这么殷勤,必然是非奸即盗。
思虑一番后,傅文雅决定不坐以待毙,只主动出击。
与其坐以待毙,时刻都慌张着怕她来找,不如大大方方的主动寻过去。
左右外人又不知道她们之间闹了矛盾,外面面前仍装着交情不错的那样子,那么之后就算她要说什么,也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这般想着,傅文雅直接寻了过来。
听帐外侍女禀说陆少夫人请见,坐帐内的萧清音和徐静依二人相互望了眼。彼此交换了个神色后,萧清音才说:“快请傅家姐姐进来。”
傅文雅进来后,见徐静依也在,她一点都不惊讶。
笑着依礼数问了二位郡王妃安后,傅文雅就当是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不悦一样,仍如从前一般。
“就知道静妹妹也在,那我这会儿来,正是时候?”她笑着说了这些,见有侍女给她搬了凳子来后,她也就坐了下来。
徐静依道:“有多年没见傅姐姐了,今日我们三个能在这里重新聚上,也是难得的缘分。”
萧清音也说:“是啊,想当年我们都还云英未嫁的时候,可是常常能跑马奔走在围场上的。后来各自嫁了人,需守着规矩,就再没能这样过。这回想着,傅姐姐难得回京一趟,又恰逢秋猎,不若咱们三还如从前一样,也不枉当年的一场交情了。”
傅文雅知道,事情肯定远不只这样简单。但她一时猜测不透,故只能见机行事。
傅文雅谦虚说:“我这些年随夫守在边境,那里风沙大,气候不好,我身子到底不如从前了。也不知……如今还能不能马上一展风采。”
萧清音说:“也不是非得比出个胜负高低来,只是你我姐妹一起切磋切磋,顺便怀念一下过去。再有阵子傅姐姐你就要回去了,下次再见,遥遥无期。”
傅文雅心里始终捉摸不透,但想拒绝,一时又寻不到什么借口。
若一再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也说不过去。既能过来,又能走动,还能不适到哪儿去呢?
若她们真有什么算计在等着自己,这会儿避开了,之后还会再遇上。不如索性就应了,届时见招拆招,也未尝不可。
这般思量着,傅文雅也就松了口,说好。
这会儿萧清音什么都没谈,只纯粹忆旧。会说说过去发生的一些事,也会说这几年来她们身边发生的一些趣闻。
傅文雅婚后未必如她信中所写的那样好,如今又见她们二人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样子,更是心中难平。
当年她同萧氏一同看上了陆简,可陆简偏偏对萧氏有意。她费尽手段捷足先登,原以为自此之后就尽是舒心日子了,而萧氏必然会因此而郁郁寡欢、愤懑不快,却没想到,婚后继续过舒心日子的却是她,而那个真正郁郁寡欢愤懑不快的,却是她。
永昌郡王她虽不曾见过,但却耳闻过。凶名在外,心狠手辣,虽贵为郡王皇孙,但脾气若不好的话,远不是个好夫君人选。
当初得知她竟高嫁到了太子府,且成亲对象是这位郡王时,心中还暗生过欣喜和雀跃。后来婚后,她故意常送信过来,告诉她自己过得有多幸福。
她原以为她婚后日子不好过的,却哪知,那位恶名在外的郡王,却唯独他的这位妻疼爱有加耐心十足。
那日她在太子府见到她时,心中压抑许久的那股子妒意就又瞬间涌上心头。因为看她的气色就知道,她婚后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好。
再看她所出之子百日宴的排场,也能看出来,她在皇室很得宠。
她的婚后生活,同她之前预料的全然不一样。再想想自己,一潭死水般的婚后日子,她就瞬间撑不住了。
因撑不住,才在那日那么轻易的就卸下伪装来。因为嫉妒、愤懑的情绪,已经使她面目全非了。
最后也不知在帐内陪坐了多久,直到外面天色晚了,侍女说是马上要传膳了,傅文雅这才趁机起身道别。
因坐得久了,起来后腿有些麻。也因听了很多她不想听的,这会儿头晕脑胀,身子很不舒服。
好不易出了闷人的帐篷,出来后立刻深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的气息。才缓过来没一会儿,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一身玄黑锦缎的年轻男子。
男子生得高大挺拓,气质威武不凡,面相虽略有凶相,但那张脸却是极英俊的。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哪个身份贵重的将军。直到身边侍女已经远远福身请安唤他郡王,傅文雅这才也后知后觉的俯下身来,赶忙也请了安。
梁忠目未斜视,看也没看傅文雅一眼,只缓步越过。
待走到帐篷门前,梁忠才问侍女:“王妃可有歇下?”
那侍女说:“三王妃还在里面陪着说话呢,方才陆少夫人也在的。”
梁忠似是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回身望了傅文雅一眼。看在妻子面子上,这才唤了她起,算是打了招呼了。
唤了起后,梁忠则伸手抻了门帘,进了帐篷去。很快,徐静依便也出来了。
傅文雅似是在特意等着徐静依一般,走得极慢。见她出来后,她则直接站在了原地等她。
徐静依见状,也就走了过去。
傅文雅是想从徐静依这边探听出点什么来的,虽然知道她们应该是一伙儿的,但若这会儿能策反,或是能打探到点有用的东西来,也算能让自己之后心稍安定些。
傅文雅便提了过去,说当年大家一处玩闹时,大家都很喜欢徐家的这个小妹妹。也提了自己,提自己当年怎么照顾她,怎么对她好。
徐静依一一听在耳中,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
傅家姐姐当年是对自己不错,可她又何尝没以真心相待呢?所以只谈她对她的好,俨然是不公平的。
而且,如今谈这些,她也不是步知她的目的,不过是想从她口中套话罢了。
她能背叛萧姐姐吗?那她成什么人了。
何况当年之事,也的确是她有错在先。而且她们如今所谋的,也不是要她如何,不过是不希望事过之后,她再拿那信物做文章罢了。
只要她日后不太过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她同萧姐姐也不会再翻从前的旧账,更不会说主动害她了。
她们所求,不过是不被害而已。
求个日后的心安而已。
其实是可以私下里问她要的,但凭她从前做过的事儿,如今却是信不过她的品性了。万一提了“信物”二字,再提醒了她什么,叫她有防备呢?
所以,徐静依只虚以委蛇着,不该透露的字她半个都没透露。
傅文雅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可身边的人一直装傻,就是故意避开她想知道的不谈。久了后,傅文雅心中多少也有些明白了。
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早一条心了,她不过是个旧人罢了。
次日,徐静依又过来萧氏这里时,也顺势把昨儿傅文雅刻意路上等她的这些事说了。
萧清音听后好笑道:“咱们这一招果然好,果真叫她怕了。虽不是真要害她什么,但能让她这样提心吊胆几日,也算是报了从前的一口恶气。”
如此故意晾了几日后,差不多到了秋猎快尾声时,萧清音才在人多时当着众人的面向傅文雅发了战帖。
“傅姐姐,不如你我比试比试?”一身骑马装立在猎场上,目光望着原处正坐马上来回奔驰的人,她忽然心中也痒起来,想也落马驰骋而去。
是按着计划在邀请她比赛的,但这会儿想骑马的心态却不一样。目的是一回事,但更多的,她也是想那样恣意快活的再继续回到这样的马场上吧。
也当是……彻底同过去道个别了。
如今之后,她将只关注眼下,只同身边人好好过日子。
几个都是将门之女,旁人听说她们女郎也要比试,立刻都把注意投落到了这边来。
傅文雅不但是将门之女,如今也是将门之妇。这会儿又当着这么多人面,她骑虎难下,不能不应。
她想着,等了这些日子,总算是等来了。
既然总要一刀,不如这刀快快落下来。
“好。”应了后,傅文雅又问,“怎么比?又下什么注?”
第六十七章
萧清音弯唇笑:“既然比, 自然是要下彩头的。”略顿了下后,扬声道,“要不这样吧, 记得几年前我曾送过你一支凤尾鎏金簪, 你也曾转赠过我一只翡翠玉镯, 不若今日就以这二物为彩头,你我谁赢了谁全拿。”
又转了身去,看向众人道:“或者在场的哪位女郎也有兴致加入我们这场比赛, 谁赢了这两件彩头便全都归谁。”
徐静依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了, 萧清音话音才落,她便立刻挥手说:“带我一个。”
这会儿围场周边围着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一些夫人和女郎小姐。原见萧傅二位比赛就蠢蠢欲动, 这会儿又见徐静依加入了, 喜欢热闹且又有些马上功夫的, 立刻都摇起手来。
左右彩头不必她们出,已经有现成的了。输了也无所谓啊, 又无甚损失。可万一赢了呢?
赢了彩头倒不算什么, 若能因此而出一波风头,倒是极为好的。
这边热闹得都躁动起来, 那边傅文雅却是愣住了。
她知道萧氏心里肯定存着什么盘算,怕是想着怎么害自己。可却没想到, 最后竟只是想要回当年她想送出去的那个信物吗?
如此这般当众提出来,她想做什么?
又想着, 若她真的只想要回那支凤簪的话, 为何不私下里找自己要呢?非得折腾这么一大圈, 如此兴师动众。
除非……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支簪。
可若不是想讨回凤簪, 她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来,目的又是什么呢?
或许……她想要的……就是将这件事闹大?
想到这个,傅文雅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很快的,她就想通了。
那支凤簪是她当年以信物的形式要送了简哥的,没送成,也是怕日后落到不该落的人手中吧?
她如此的费尽周折,只是想断了她日后害她、毁她名节的后路?
傅文雅这些日子就只想着怎么提防她,倒是没想过要如何在那支凤簪上做文章了。她今日此举,倒是提醒了她。
知道了她的真正目的,心中有底了后,傅文雅心中彻底松了口气。她重重呼出了口浊气来,大有种反客为主的架势在。
她眉眼弯弯,笑望着一旁萧清音说:“比赛自是没问题的,我添一个彩头也没有问题。只是……你方才说的什么凤尾鎏金簪……我着实不曾听说过。”
一旁徐静依听到这个话不动声色朝她瞥去了一眼,心中也是一阵荒唐之笑。
若说之前算看清她这个人,还只是从萧姐姐口中听来的。那么,这会儿她看清这个人,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感受和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