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162节

作品:《侯夫人与杀猪刀

    谢征没说话。
    脑后扣上一只大手,樊长玉被迫俯低了身子,随即就被夺走了呼吸。
    谢征喝了很多酒,他撬开她齿关时,醇厚的酒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樊长玉觉得跟自己喝酒后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吻得很凶,吮得她唇舌都有些木木地疼了,才松开她。
    樊长玉半撑在浴桶边缘,只剩喘.气的份。
    她脸因为呼吸不顺被憋得有些红,杏子般的眼里也有些水光潋.滟。
    胸前的衣襟被水濡湿得差不多了,已经能看到束带勒紧的轮廓。
    谢征呼吸一窒,眼底的暗色更重。
    冰冷的空气里似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四肢百骸涌动的血液都滋滋作响。
    他倏地起身,长腿一迈便跨出了浴桶,把人抱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低头看一眼樊长玉被她吻得微肿的唇,再次覆了上去,眼底的暗色似要把眼前人整个儿吞噬掉。
    樊长玉后背撞上条桌后的屏风,刚溢出一声闷哼,呼吸就又被夺走了。
    她眼底满是不驯,试图扳回一局,奈何被对方钳制得死死的,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晕乎,身前传来一片凉意,束带松开时,她下意识抱住了谢征的头。
    他沾湿的长发贴着她温润的肌肤,冰冷的凉意带起阵阵战.栗,让樊长玉双肩不自觉往里缩。
    他像是严冬腊月里荒原上饿久了的狼,突然得到了一块肥肉,囫囵间都不知从哪儿下口。
    动作也实在算不得温柔,甚至克制不住地有些粗鲁。
    樊长玉微微蹙眉,细细地抽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他紧实的肩膀,语气微.喘又带了几分软意:“你……轻点。”
    上次他从蓟州离开的那晚,就咬肿了,她接连几天都没敢缠束带。
    谢征轻轻吻了吻,终于松了口,抬起头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颈上的青筋都绷起了一条,瞧着有些吓人。
    他呼吸滚.烫得像是着了火,嗓音却还是平稳的,只是喑.哑得厉害:“不怕?”
    樊长玉映着烛光的眸底一片温软,透着些许林间晨雾似的水汽,像是藏了清晨的第一抹晨曦在眼中,温暖又明媚,她反问他:“怕什么?”
    谢征忍不住又扣住她下颚吻她,许久之后才抵着她额头,猩红着眼近乎自暴自弃地道:“你决定要嫁的,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樊长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我有眼睛,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辨得清。”
    谢征狠佞道:“我若故意在你跟前装的呢?”
    樊长玉听着他这些莫名的话,明眸微抬,故意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捏在她肩头的那双大手倏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肩胛骨,谢征有些阴戾地开口:“晚了。”
    他眼底带着决绝和一丝狠意,平静的神情底下藏着他自己也不曾知晓的破碎和嘲意:“樊长玉,你这辈子,只能跟我这么个混账东西绑在一起了。”
    樊长玉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听他这样说自己,心底不由又泛起了一丝疼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探身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说:“那就绑在一起吧。都说好人命不长,你要是个坏人,我兴许还能高兴些。”
    第139章
    烛影灼灼,谢征盯着她的目光黑且沉。
    他突然欺身吻了上去,用力啃噬她唇瓣,单手控住她后颈,让她连挣扎都再无可能,吻得凶狠又野蛮,隐隐还透着几分枷锁被打开的暴虐。
    樊长玉仰着头只有被迫承受的份,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醇香的酒味和沐浴后淡淡的皂角气息。
    本就微肿的唇被他吻得有些刺痛了,他才攥着她下颚继续一路往下吻。
    樊长玉因呼吸不顺胸腔剧烈起伏,没了束带裹束,胸前起伏的弧度也变得尤为明显,湿.濡的衣物半遮半掩紧贴着,裹出那惑人的轮廓,一片雪腻之下的阴影看得人血脉贲.张。
    谢征埋首在她肩窝沉沉喘.息,再抬首时,一双眼已猩红得不像话了。
    他说:“这是你自找的!”
    他抓着她半湿的衣襟从两侧肩臂用力扯了下去,衣物堆叠在臂弯,昏黄的烛火下,樊长玉肤色透着暖玉一样的温润的白,只是手臂和肩膀上那些从战场上带下来的伤疤,也在此时变得刺目了起来。
    谢征从来都没有完整地看过她的身体,他知道她腹部到腰侧,有一道极长的刀疤,是之前在卢城那一仗伤的,却没想到,她上臂也有不少交叠的疤痕。
    他眼底黑沉的欲.色退了几分,轻吻她肩臂上最深的那道疤,问:“怎么伤的?”
    他知道肯定也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却不知道是哪一仗。
    那个吻太轻,柔和得像是羽毛拂过。
    樊长玉养伤期间和上京的这一路,也读了不少书,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如视珍宝”这个词。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热水里,暖酥酥的。
    脸庞染上绯色,却不是因为生理的情.动,而是如寻常女儿家一般,在心上人面前升起的一丝赧然。
    她微侧过头,自己也看着右上臂的那条刀疤,明明从前也不甚在意的,这一刻却生出了几分觉着那疤痕丑的念头来。
    她用手挡了一下,故作轻松道:“也是在卢城那一战里伤的,得亏皇长孙手底下的人当时是想活捉我,若是这刀口再往下一分,我这条手臂怕是得同小五一样废掉了。”
    谢征拨开她做挡的手,俯身又轻吻那道刀疤一下,额前半湿的碎发和垂下的长睫遮住了这一刻他眼底的神情:“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樊长玉笑笑,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玉雕似的侧脸:“怎么又道歉?武将身上哪有不负伤的,我既选了这条路,这些就是我必须得经历的。”
    再提起卢城那一仗,她问出自己困惑多时的问题:“唐将军说,你当时是正好准备押送随元青回崇州,这才途经蓟州,但我推算了一下日子,你那时刚回徽州谢宅领罚不久,身上的伤怕是都还会渗血,怎地就匆忙上路了?”
    谢征映着烛火的眸子里染上一层阴翳:“长公主传了消息与公孙鄞,说了小皇帝赐婚的消息,前去崇州宣旨的太监,也欲对你下手。”
    那个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太监,樊长玉还有印象。
    但听谢征自己提起他与长公主的赐婚一事,还有今夜长公主也递了这般重要的消息出来,她心底有些微妙又复杂的情绪,樊长玉自己都尚弄不清那是什么。
    她微抿了下唇问:“你……同长公主很熟?”
    谢征凤眸轻抬,听出她想问什么,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熟,公孙鄞同她才有故,让长公主在宫内帮忙查十六皇子的事,也是托他去周旋的。”
    樊长玉轻咳一声,“难怪在蓟州遇见公孙先生时,他说是受你之托去办件事,莫非就是这事?”
    谢征却道:“不是。”
    樊长玉眼底的困惑更多了些:“那是什么事?当时公孙先生也神神秘秘的,说暂时不能同我说。”
    谢征掌心轻轻摩.挲着她肩臂上的伤疤,“眼下的确还不能说,等他进京,你就知道了。”
    他越是这般卖关子,樊长玉反越是好奇起来:“公孙先生后面也会进京?”
    谢征带着薄茧的大掌从她手臂一路搓揉着往上,触到他在墓前发狠咬下的那个带血牙印时,忽地用力按了按。
    樊长玉轻嘶一声,抬眸便撞进他暗沉沉的眼底。
    “这个时候,你确定还要同我谈其他男人?”
    樊长玉想瞪他,却被他那个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一时摄住,他攥着她的手,隔着湿透的亵.裤按了上去。
    樊长玉脸“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出浴太久,亵.裤都只剩一片冰冷了,底下的温度却还是险些把她手灼伤。
    樊长玉半是羞,半是尴尬,脑子里恍若打翻了一罐浆糊,不知怎地问了句:“你沐浴只脱上衣?”
    先前她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全程没敢往他下半身瞄,后来被亲迷糊了,更没注意到,此刻他的孟浪之举,才让她发现他只赤着上身。
    谢征也被她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问得一怔,随即解释道:“多年来习惯了,刺客想取你性命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在沐浴。早些年,我裤腿里还总绑着一把匕首,从不离身。”
    樊长玉想起打崇州时,她夜里出去散步在河边遇到他,他那时也是警惕如斯。
    这些年里,他一定过得很苦吧?
    自己在剿灭反贼的这大大小小十余场战役里,都好几次命悬一线,他年少从军,面对凶狠如豺狼的北厥人,所经历过的凶险只怕更多,这才让他警惕至此。
    樊长玉越想便越觉着沉重,她不想让他也浸入这样的思绪里,岔开话题道:“难怪方才你让我帮你拿衣物进来……”
    这会儿功夫,谢征酒已醒了大半,闻言只是笑:“你当时推三阻四的,以为我想轻薄于你?”
    樊长玉有点囧,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还是理直气壮地瞪回去了:“谁知道你沐浴的习惯?”
    耳垂却已红透了。
    谢征盯着她耳垂,一如在陵园的月色下见到的那般,艳若覆于白雪之下的火棘果,甚至因为屋内烛光更明亮,还能看清她耳廓也透着一层诱人的淡粉。
    他眸色暗了暗,嗓音发沉:“你没猜错,我就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轻薄你。”
    话落直接倾身咬上她耳垂。
    樊长玉刚因为他的话一愣,下一瞬便低低“呀”了一声。
    耳垂又痛又麻,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廓处,痒得像是蚂蚁在爬,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他齿间被抽走。
    脸上也烫得厉害,樊长玉感觉自己快被烧熟了。
    她低声道:“你……别咬……”
    最后声音也抖得不成样。
    她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失神之际,被他攥着手从湿冷的亵.裤里伸了进去。
    ……
    樊长玉在浴桶边就着他沐浴后已完全冷却的手洗手时,脸还是红的。
    谢征喘.息声尚未平复,素来淡漠冷厉的狭长凤目里透着几分餮足后的潋滟,他静静看着不远处那道窈窕倩影,她急着去洗手,衣带都还没系好。
    沾湿后的衣物被他弄得太皱,不太贴合,露出白.嫩的后颈和一小截肩背,其间道道暧.昧的红痕甚是扎眼,松散的乌发垂落其间,更添旖.旎。
    他喉结滚动,眼底一片暗色,直接上前把人打横抱起。
    樊长玉惊愕不已,身体骤然悬空,只能下意识攀住了他肌肉紧实的肩膀:“你……”
    谢征大步走出净室,将她摁到外间的床上时,才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唇,暗沉的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恨不能将她拆吞入腹的侵略意味:“还早呢,方才只是怕伤了你。”
    他执起她那只手亲了亲,随即就要去放挂在金钩上的帐子,樊长玉躺在沾着他气息的被褥间,心跳如擂鼓。
    眼角余光瞥见圆桌上的饭菜,忙伸手抵在了他胸前,凶巴巴道:“去吃饭,冷了就让厨房再热一遍。”
    他到这个时间点了还没用晚饭呢。
    她手也酸,到现在都还软绵绵的有些使不上劲儿。
    谢征眸光扫过桌上的饭菜,忽而问她:“你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