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谢，”齐愿殷勤地招呼着，“陈律师你喜欢什么蘸料？海鲜还是芝麻酱？”
    “他喜欢巨辣无比的。”陆宇飞冷冷地说。
    “真的吗？”齐愿说，“那你和渺渺口味挺像。”
    陈正接过齐愿调的特辣蘸酱，淡声说：“叫我陈正就行。”
    对于陈正的突然“到访”, 纪渺没说什么, 继续有滋有味地吃她的麻辣火锅。
    陆宇飞眼不见心不烦，说了句吃饱了就跑到沙发那儿玩ps5。
    餐桌上只听见齐愿的声音。
    “原来你和渺渺还有宇飞是高中同学啊！”齐愿艳羡道，“到现在还有联系，你们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关系很好”的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接话。
    “渺渺，”齐愿带着点怨气地叫了声纪渺，“我那么多次和你聊起陈律师, 你怎么没说你们认识？”
    纪渺：“……”
    陈正扫了身边的人一眼, 状似无意地问：“聊了我什么？”
    “聊了可多呢！”
    齐愿对陈大律师的崇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趁机向他讨教了很多专业问题, 陈正很有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
    陆宇飞把另一个游戏手柄丢给也过来打游戏的纪渺, 视线却一直偷偷瞟向餐桌的方向。
    他撞了下纪渺的胳臂，“你叫来的？”
    纪渺斜睨了陆宇飞一眼。
    陆宇飞皱眉，“从a half追到这里，还真是阴魂不散。”
    陆宇飞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 一会儿你赶紧把电子门锁的密码改了。”
    他之前把密码改成了纪渺的生日。
    “改了有用吗？”
    陆宇飞想了想, 低声问纪渺：“要换地方吗？”
    纪渺脸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不用。”
    “可是……”
    纪渺朝餐桌的方向看了眼，“他不会开门进来的。”
    火锅的热气都没了，那两人还在聊。
    陆宇飞回头不知看了几次，最后忍不住吃味道：“齐愿不会看上他了吧？”
    陆宇飞对齐愿的那点小心思，纪渺早就看穿了。
    纪渺边玩游戏边说：“你不是说是个女人就喜欢他么。”
    陆宇飞扔下手柄，丢下句“齐愿不行”后快步走过去。
    齐愿的手臂突然被陆宇飞拉住，转头不满地看他，“干吗？”
    陆宇飞随口说了个游戏名字，让齐愿一块儿过去玩。
    “这不是四人游戏吗……”齐愿嘀嘀咕咕地站起身，突然眸光一亮，转身问陈正，“陈律师会玩游戏吗？要不要一起？”
    陆宇飞：“……”
    陆宇飞后悔了。
    陈正这人何止是会玩，虐起人来一点不手软。
    自己和纪渺这组，被齐愿和陈正连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陆宇飞猛灌半罐啤酒，抹了两下嘴巴，恶狠狠地再一次点了开始。
    四个成年人，或坐或站地围绕着沙发前的电视机，游戏打得飞起。
    战斗线全靠陈正拉起来，齐愿守着老家屁事没有。
    无聊中扫了眼，看见纪渺手里拿着的东西时，脱口而出：“渺渺你怎么喝酒了？”
    纪渺举起手里的易拉罐晃了两下，没所谓地说：“我在家呢。”
    “就是，”陆宇飞两眼盯着电视屏幕，“喝醉了直接往床上一躺就……我槽漂亮！”
    陆宇飞和身边的纪渺兴奋地合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赢。
    “怎么输了？”齐愿不明白，明明刚才他们的优势还很大。
    她偏头看了眼，发现陈正根本没操作手柄。
    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纪渺手上的啤酒罐上……
    “陈律师你想喝啊？”齐愿试探着问。
    陆宇飞听到后，头也不回地嘲讽道：“别喝了吧，不然又得跟上回在a half似地喝进医院，到时候又说我们欺负人。唉，渺渺你怎么退了？”
    “累了。”纪渺把手柄一扔，站起身离开。
    纪渺从卫生间出来，陆宇飞他们已经不玩游戏，准备走了。
    “东西你放着别收拾了，明天让家政阿姨上门弄。”
    “渺渺，你喝了酒一个人行不行啊……”
    齐愿还要说什么，被陆宇飞抓着肩膀往外推，“她喝醉了又不乱跑。走吧，司机在楼下了，我送你回去。”
    陆宇飞刚才玩游戏时太上头，喝了不少，但脑子再不清醒也记得要把某个人一起带走。
    “陈大律师，”陆宇飞将陈正的外套扔给他，“要不要我绕路送你？”
    “不用，谢谢。”陈正把外套整理好搭在手腕上。
    见陈正站在原地不动，陆宇飞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纪渺一个人坐在沙发前玩游戏，边玩边喝啤酒。
    “不走吗？”陆宇飞冷冷地问。
    沉默地看了十几秒后，陈正才收回视线，和陆宇飞他们一同离开。
    随着电子门锁关门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游戏界面也随之停下。
    煮火锅时有多香，热气散去，辣油凝结后，味道就有多难闻。
    纪渺很想把一桌的狼藉收拾掉，但她才拿起垃圾桶就放弃了。
    她低头看着桌面。
    齐愿给陈正调的那碟巨辣无比的蘸酱一点没动。
    纪渺看向自己的位置，她吃火锅喜欢调两个蘸酱，巨辣无比和甜口的芝麻酱。
    陈正吃口清淡，吃火锅很少蘸调料。过去他们一起吃时，他偶尔蘸一点她碟子里的。
    纪渺原先那只芝麻酱的碟子已经空了。
    昨晚上和陈正对峙后的烦躁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刚才喝了酒，让她情绪更加不稳定。
    她走回到电视机前，坐在地毯上继续打游戏，专挑暴力血腥的游戏玩。
    打了一阵，心里刚爽快些，敲门声响起。
    纪渺以为齐愿是来拿忘了的外套的，拿着外套笑意盈盈地去开门，“宝贝儿，你怎么……”
    看到门外的人，纪渺的笑容僵在脸上。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会看见她一脸甜笑，一时看愣了。
    纪渺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关门，陈正已经先一步将她往里推，反手关上门，将她转了个身抵在门上。
    纪渺手里齐愿的外套掉在地上，客厅里不断传来令人热血沸腾的游戏背景乐。
    陈正克制压抑的喘息声不断落在纪渺头顶上方。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纪渺仰头看向面前的人，视线在他脸上巡视，目光冷凝。
    “你想做什么？”
    陈正不说话，抓在纪渺肩上的手指却在不断收紧。
    纪渺忍着疼，反手去抓陈正的手。指尖发狠地抠进他手背，看着他的眼神里暗沉一片。
    纪渺的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圆润干净，透着惹人怜爱的薄粉。
    这双手曾经使坏地握着他，让他在天堂地狱间不断挣扎；也曾爱不释手地捻着他嘴角的小痣，呓语般说着他性感；更是拂过他眼角的湿意，承诺永远不会离开他。
    因为用力，纪渺的指甲渐渐泛白，陈正手背伤口上的血丝流进她指甲缝……
    在纪渺的指甲折断前，陈正松开了她，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泄光。
    他不再掩饰，痛苦地看着她。
    纪渺只要一喝醉，就不再隐藏内心。
    那些客套疏离和不在乎，统统消失不见。
    七年了，她还是恨他。
    纪渺怕冷，家里空调和地暖全开着，也依然无法让她感到一丝暖意。
    “昨天我给过你机会了，”陈正手背上的血渍，让纪渺冷静下来，她背靠在门上，冷漠地看着他，“是你自己不做的。”
    陈正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他皱了下眉，“在你眼里，我来找你就只是想和你做？”
    “要不然是为了什么？”纪渺反问，“想和我谈恋爱吗？”
    陈正默不作声地看着纪渺。
    “可我有男朋友了，”纪渺替他惋惜道，“你没机会了。”
    纪渺看着陈正一点点冷下去的脸色，心里无比痛快。
    “我男朋友没你帅，也没你有钱，也许比不上你曾经那么宠我。但他不会跟踪我，监视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把我关起来。”
    如果无视说的内容，纪渺语气轻柔，更像是在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