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凭一己之力，破坏了许宏伟狗腿子的诡计。还了石县纺织厂一片安静。处理了几个闹事的，周白决定去看看许宏伟。
    这个家伙，给周白惹了这么多麻烦，让周白忙了个底朝天。周白当然要回报一二。
    见到许宏伟本人的那一刻，周白终于知道之前汤吴给她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汤吴那个刻意艰苦朴素的调调，跟许宏伟一模一样。周白在梦里见过许宏伟，并且非常讨厌他装腔作势、用大道理压人的那一套做派。汤吴除了长相，其他的方面都和许宏伟极其相似。所以周白才会一见面，就对他特别反感。
    本来周白不想公报私仇，特别针对许宏伟。毕竟，梦里的一切如今都没发生。周白没有发作的理由。厂里的乱子刚压下去，为稳定军心，周白也不适合和许宏伟起冲突。但许宏伟那张脸实在是讨厌，一见到他那个讨厌人的样子，周白就不想让他过的太舒服。
    周白让人撤了许宏伟房间里的火炉，然后绑了许宏伟，并且开了窗户，让寒风对着许宏伟一直吹。许宏伟没想到周白敢这么对他，他脸色阴沉沉的盯着周白，气急败坏，没有了刚刚的从容不迫。
    “周白，你这样公报私仇，不怕遭报应吗？我现在还不是犯人，你这样对我，不怕厂里的员工寒心吗？”许宏伟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子令人不适的味道。
    周白知道许宏伟说的都是屁话，就轻蔑的笑了一下，没搭理他。欣赏完她的杰作，周白就悠哉悠哉的走了。周白这个无所谓，一点儿不把许宏伟放在眼里的态度，成功的气炸了许宏伟。
    许宏伟是个大男子主义终极患者，他可以接受姜西把他打败，并且审讯他，关着他。毕竟姜西是男人。男人之间，成王败寇，许宏伟都能接受。但许宏伟可以接受他败给姜西，他却忍受不了，周白对他的羞辱和无视。
    在许宏伟这里，姜西打他一顿，都没周白瞪他一眼，让他难受。姜西关了许宏伟之后，许宏伟就一个字没说。周白只在许宏伟面前晃了一圈，没动许宏伟一下，就把许宏伟气的暴跳如雷，咒骂不停。
    周白这里成功让许宏伟破功，失了分寸。让厂里的人，看到了许宏伟真实的一面。姜西那里经过一番攻心战，也顺利的让王芳芳和乐如言破防，撬开了他们的嘴巴。
    王芳芳此时身心受挫，比较好攻克，只要告诉她，许春林为了脱罪，把一切都推给了她，想让王芳芳独自一人去扛下所有的罪责。王芳芳为了自保，就会拼命拉许家人下水。
    王芳芳对许家人的感情本来就不深。许老太太宠爱的大孙子，又害她没了孩子。王芳芳当时毫无保留，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警察。
    只是，王芳芳来许家的时间不长，许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除了不让许春林脱罪，和供出了许宏伟厂里的狗腿子，王芳芳并没有别的作用。姜西从王芳芳这得到了一份名单，让警察按照名单抓人之后，姜西就去了乐如言那里。
    王芳芳只是开胃菜，真要把许宏伟定罪，还得看乐如言。
    乐如言也比王芳芳难搞。许春林和王芳芳被抓，对乐家人没有影响，为了自保，乐如言愿意推他们出去挡灾。没了不待见乐家人的许春林和王芳芳，乐家人能在许家占到的便宜更多。自私的乐如言当然乐意。
    但许宏伟不是没用的许春林，没有了许宏伟，整个许家就垮了。没了许家，许大宝舅舅的身份就没用了。害了许家，乐家的长期饭票就没了。只要乐如言不傻不笨，他就不会自绝后路。
    因此，一开始，不论姜西和警方怎么审讯，乐如言都一口咬定许春林和王芳芳，只字不提许宏伟的问题。但乐如言就只是有那么点小聪明，他利益至上，没有丝毫义气可言。在姜西告诉他，王芳芳为了脱罪，举报了许宏伟，许宏伟已经被抓，以后肯定当不成纺织厂的后勤部主任之后，乐如言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热情的把他知道的，许家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突突突的都交代了。
    乐如言说的很急，生怕说晚了，他知道的这些没用，不能立功了似的。看的警方和姜西都对他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乐如言不愧是乐老头的亲儿子，他们乐家祖传不要脸和背后捅刀。乐如言青出于蓝胜于蓝，一点儿没让姜西失望。他手里有许多许宏伟犯罪的证据。除了许宏伟倒卖厂里的布料的账本、路线和参与人员，乐如言还知道许宏伟暗地里私藏黄金和倒卖古董的事情。乐如言对许家的事情了若指掌，甚至许家藏钱的地方，乐如言也如数家珍。乐如言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暗暗的注视着许家的一切，然后随时准备去许家偷家，占便宜。
    许宏伟精明半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栽在一个不起眼的乐如言身上。许宏伟不但栽了，还栽的很彻底。有‘许家通’乐如言，许宏伟在劫难逃。不但如此，乐如言在出卖了许家，重获自由之后，他还不要脸的，想要霸占许宏伟的工作名额。
    用乐如言的话说，就是许家人除了年幼的许大宝和许二宝，其他人都参与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一个无辜的。那许宏伟和乐如意工作，就应该由许大宝和许二宝继承。
    许大宝和许二宝还小，乐家人作为扶养他们的舅舅，只是提前帮他们占了工作。等许大宝和许二宝长大了，乐家人会把工作还给他们的。
    当然，乐如言这话就是说的好听，他这话里除了要占工作的心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胡说八道。乐如言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被乐如言害惨的许家人，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许宏伟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就一力抗下了所有，希望把除许春林之外的许家人都摘出去。两份工作，正好许春天和许春花一人一份。这样许家就还有根，以后就还有机会能东山再起。
    许宏伟在厂里经营多年，关系网遍布全厂，厂里上到厂长，下到门卫，基本都收过许宏伟的礼，沾过许宏伟的光。
    许宏伟讲义气，没把他们供出去。他们不论是出于心虚，还是义气，都得照顾一下许家的后人。因为厂里的这些阻力，姜西和周白办起事情来，处处受阻，特别的不方便。
    也是在这时候，周白和姜西才明白了付朝的难处。懂了付朝的无奈。但姜西不是付朝，他比付朝莽。付朝身为厂长，习惯了全位面考虑，手段比较温和，喜欢讲道理和循序渐进。但姜西不是这样的人。部队出身的姜西，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部队里出来的，不服就干的莽劲儿。
    对付胡搅蛮缠的人，姜西就一招，那就是揍。只要拳头没姜西硬，那在姜西的地盘，就都得听姜西的。
    厂长顾念旧情，不愿意为难许宏伟，姜西就善解人意的，撤了厂长的职，让他回家颐养天年。任命副厂长当代厂长顶上。副厂长不敢上，姜西就往下扒拉选人。石县纺织厂里能人多的是，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这的多人，总有一个对姜西脾气，还敢往上冲的。厂长被姜西反将一军，直接气晕。
    车间主任帮许家求情，故意不给许春花办停职，姜西就换了车间主任，让能干这事的人上。
    可以说，此刻的姜西，蛮横的很。厂长等许宏伟一系的余孽，不断的找姜西的麻烦，想把姜西拉下来。他们闹腾的厉害，短短半天的功夫，投诉姜西的信，就有三尺厚了。但姜西不怕这个。无论多少人跟他对着干，姜西都依旧我行我素，不把那些反对的声音放在心上。
    首先，有付朝给姜西托底，玩脱了姜西大不了现在就回春城，根本没啥怕的。其次，姜西干的都是好事，他问心无愧，也没有不合法律法规，所以他也不怕谁来查他。再有，任何地方都是有黑有白，许宏伟一系能量大，却也不代表他能只手遮天。许宏伟一系眼看气数将近，姜西只要联合那些跟许宏伟不对付的人。这场斗争，姜西就能赢。
    姜西和周白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大刀阔斧的，给石县纺织厂来了一次大换血。让石县纺织厂的管理层，经历了一次大地震。相比姜西和周白任命的代厂长这样的大事，唐月她爸一个后勤部副主任转正，就真不算啥大事了。
    三天时间把该处理的人，都送进了警察局。周白和姜西也不恋权。处理了该处理的人，他们之后又回到了他们的位置上，继续培训宣传科，给宣传科的员工上课。等着周德文婚期的到来。
    周白和姜西功德圆满，功成身退，开始悠哉悠哉的度假，享受天伦之乐。但那些被姜西收拾了的人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姜西的强硬让很多曾经为许家说话的人，坐立不安。许家的事不小，生怕被许宏伟连累，好些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和欢欢喜喜升职的那些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中最难受，最不甘心，最后悔的，就是嫁给车间主任的梁秀。
    梁秀做梦都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周白就成长成了一个能主宰她生死的人。梁秀以为她改嫁给车间主任，能压周德生一辈子，风光一辈子。谁知道，梁秀刚风光半年，她主任夫人的位置还没坐稳，她男人就被姜西罢免，不是车间主任了。
    看着在家里骂骂咧咧，绞尽脑汁想保住工作，不让他儿子接班的男人。梁秀再一次感觉到了后悔和无力。梁秀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把好好的日子，混到今天这一步的。
    梁秀痛苦的想要毁天灭地。等到家里没用的老男人，趾高气昂的咒骂梁秀，埋怨梁秀没有按时给他做饭，数落梁秀做菜没给他放肉时，梁秀气的摔了筷子，受不了的跟老男人打了起来。
    “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以为你还是风光的车间主任吗？做梦！你现在屁都不是！你就祈祷许宏伟抗住吧。不然你进去了，咸菜，糊涂都吃不上。你还敢挑食，惯的你！”梁秀火力全开，骂人骂的特别刻薄。
    老男人之前仗着他位高权重，没少磋磨梁秀。梁秀当时无处容身，为了荣华富贵，老男人脾气再差，她也忍了。但现在，老男人眼看着日落西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梁秀就不想再忍了。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敢让我伺候你？做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配不配？老不死的，你以后最好给我认清现实，现在咱家我是赚钱的人。你再这样不识好歹，把我惹急了，咱们就离婚！反正我有工作还年轻漂亮，离了你，我照样能过的好。到时候我看谁管你的死活！指望你那几个抢工作的‘大孝子’，哈哈，笑死人了。”
    老男人本就心气不顺，被梁秀这么一气，瞬间绷不住的爆发，跟梁秀打了起来。梁秀也一肚子火，对方打她，她就随手拿个东西当武器，跟对方互殴。
    以前梁秀是不会打架，也不需要打架的。但经过这一年多的变故，梁秀现在今非昔比，再加上老男人养尊处优多年，身手体力都大不如前，梁秀又是掀桌子，又是抡凳子，对方根本招架不住。打到最后，老男人负伤昏迷，梁秀略胜一筹。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梁秀去厨房给她自己炒了一盘鸡蛋，吃饱就回屋睡觉，没管地方昏迷的老男人。老男人第二天悠悠转醒，发现梁秀和他打完架，根本没救他，气的他等梁秀下班回家，就又和梁秀打了一架。这次老男人发了狠，又提前做了准备，梁秀有心算无心，被他一刀捅进了医院。差点去世。
    鬼门关里走一遭，梁秀的老男人因为故意杀人锒铛入狱。梁秀为了挣家产，躺在病床上，和老男人的子女打的昏天暗地。结果，双方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许宏伟开口了。
    既然老男人都把自己作进监狱了，那许宏伟还给他扛个屁呀？对方自己都不在意他的后半生怎么样，许宏伟讲义气又有啥用？
    经过许宏伟的交代，对方也对他受贿的事实供认不讳，所以老男人的房子、票子，以及他的工作全部都充公了。梁秀和老男人的子女争了半天，最后啥也没捞着，气的梁秀伤口感染，又在医院多住半个多月。
    出院之后，梁秀又成了孤家寡人。这回她比上次离婚的时候惨多了。这次，她身体受创，还背上了一个犯罪的丈夫。再次离婚，周围的理解梁秀的同时，私底下也偷偷骂梁秀心狠克夫。这次，梁秀的名声毁了，想要再婚就没之前那么容易。
    在梁秀艰难求生的时候，许家的判决也下来了。许宏伟盗窃国家财产，倒卖文物，行贿受贿，被判死刑。许春林和王芳芳盗窃国家财产，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许老太太作为许宏伟的帮凶，知情不报，同时有行贿受贿行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许春天借着许宏伟的名义，挪用过公款，还偷过厂里的布料。只是因为数量不多，加上许宏伟帮他扛了，所以许春天被判的最轻，是期徒刑三年。
    许家唯一没参与违法乱纪事情的就是许春花。许春花被公安放出来，留给她的就是一无所有，七零八落的许家。许家留下的两份工作，都被乐家借着许大宝和许二宝的名义，给硬占了过去。
    日子不好过，一无所知，无处可去的许春花，为了留在城里，为了生存，她只能跟乐家争。许春花一个人争不过乐家，她就找了一个厉害的对象，让他帮她争。
    混不吝对无赖，最后许春花的对象略胜一筹。乐家认怂，给了许春花一份工作。
    许春花赢了工作，却也没能舒心。如今，许家人走哪都不受人待见，许春花作为许家的女儿，她想接班工作，大家阻止不了，却也不会放过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
    许春花被赶出车间，成了扫厕所的清洁工。反正爱干不干，不干更好。没人会惯着许春花。
    许春花以前是被宠着的大小姐，当然不愿意去扫厕所。但她现在不敢闹腾，她也没资格闹腾，为了不被饿死，她只能咬牙去扫厕所。在婆家，许春花也是乖的不行。她丈夫是现在唯一能庇护她的人。不管对方怎么磋磨她，她都得忍。为了不连累夫家，许春花得了工作嫁人之后，还登报和娘家断绝了关系。
    许春花这做法非常的现实。梁秀出院之前，骂她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等她出院，没地方住，混的比许春花还差的时候，梁秀就说不出风凉话了。
    梁秀最后长了厂长，让厂里给她安排了单身宿舍。住在宿舍，一个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她就又想回头去纠缠周德生。可惜，周德生不但不给梁秀机会，还警告梁秀她再不自重，周德生就报警。梁秀现在最怕警察，怕周德生较真的真去找警察，她只能咬牙切齿的离开周德生，再不敢去招惹周德生。
    周德生挽回不了，别的男人又可能会像老男人一样，对梁秀造成伤害。梁秀之后就一直单身，没有再婚。只是，梁秀受伤之后，身体就差了很多，根本受不了车间的繁重的工作量。完不成工作，梁秀被车间淘汰，也被发配去扫厕所了。
    梁秀和许春花成为厕所姐妹花的时候，周白已经回到春城，继续陪姜西去别的分厂视察了。
    石县一行，周白和姜西不但和亲人好好的团聚了一回，还为她们之后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姜西和周白一刚一柔的出事方式，不但获得了付朝的好评，也给石县纺织厂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唐月和周德文的婚礼，本来没打算大办，只是周家和唐家亲近的人聚一聚，热闹热闹。但周白和姜西的横空出世，让他们的婚礼，多了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
    石县纺织厂那些被姜西和周白提拔的人，全都带着厚礼来周家喝喜酒。周德文和唐月的婚礼是契机，周白和姜西是知遇之恩，他们当然得来表示表示。
    来者是客，周家也没往外赶人。记好了礼单，周家继续热热闹闹的办喜事。只是，周白和姜西有点抢新人的风头。好在，周德文和唐月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周白和姜西生气。这事，说到底，还是周德文和唐月受益。
    周白和姜西这边的人脉，她们两个不在这边生活，根本用不到。反而是周德文和唐月，以后会一直在这里生活。努力的交交朋友，对她们没有坏处。
    周家，唐家因为这场婚礼，顺利的打入石县纺织厂新管理层的内部。让他们两家以后都受益匪浅。孙青因着这份关系，成功的买到了一个学徒工的工作名额，只等两年之后转正。
    周白很喜欢这种庇护家人的感觉。在家里人借着她和姜西的光，越过越好的时候，周白幸福的窝在姜西怀里，暗自决定，她要再努力一点儿，争取早日让她的爸妈，还有姜西的爸妈都进城来享福。
    回家一次，周白对父母的思念之情，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几分。以前天天看，不觉得父母半年能有什么变化。这样半年不见，再看到人，周白就发现，她父母突然老了很多。
    岁月不饶人，时间催人老，周白得再努力一些才行。不然，等她飞黄腾达，她父母都老了。姜西懂周白的心情。他和周白一样，想要他父母过好日子。
    为了往上爬，姜西和周白每次出差都不喊苦，不怕累。两个月时间，他们跑了十个分厂，抓了数不清的蛀虫，整顿了一个又一个分厂，为厂里追回了价值一千万的总财产。
    付朝和春城领导高兴的同时，周白和姜西男女罗刹的名声，也在坊间偷偷的传来了。以前，大家只当姜西脸黑心黑不是好人。周白跟姜西出了两个月差，大家见识到了周白软刀子杀人的功力，也没人再敢轻视周白了。
    周白和姜西一样，并不在意她声明如何。名声都是虚的，只要实际拿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看见厚厚的一沓奖金，周白高高兴兴的跟姜西回家去炖肉啦。
    第82章
    忙了两个多月, 终于回到家里闲了下来，周白觉得她浑身轻松。尤其吃到自己做的红烧肉, 再配上一大碗米饭, 香的周白头也不抬，飞速的干完了一大碗。一大碗米饭拌着红烧肉下肚，周白终于活了过来。
    “呼～舒服, 还是家里吃饭香。外边的饭菜再贵，也差点意思。”感慨完，周白摸摸已经吃饱了的肚子, 没忍住又盛了半碗饭, 慢慢的吃。一边吃, 周白一边关心姜甜的近况。“甜甜你最近怎么样？我们不在家，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姜甜笑着回答。好久没见周白和姜西, 姜甜也很高兴。她一边幸福的吃着周白做的饭菜, 一边叽叽喳喳的跟周白汇报她这两个月的生活。
    姜甜七月十六号开始放暑假。之前的时间, 姜甜一直在学校上课，早八晚五，特别的规矩, 除了姜甜期末考试，成绩进步比较大，没啥好说的。今天是八月十五号, 姜甜正好放假一个月。这一个月, 姜甜在家看家, 倒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
    “嫂子, 真是幸亏你找牛大婶来陪我啦。有她在, 我方便好多。我上学忙的时候, 供销社来了物资, 都是她帮我去抢的。之前我放假，明寡妇看我一个人在家，想让她小闺女来咱家占便宜。我拒绝都不行。明寡妇特别会说话，我根本说不过她。后来还是牛大婶发飙，帮我把人给赶走了。”
    姜甜如今说起这事，还有些气鼓鼓的样子。“明寡妇真是蔫坏蔫坏的。她平时看着温温柔柔，挺好说话的，没想到，咱们这条街上，第一个找我麻烦的，不是齐大妈，居然是她。她家小闺女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娃娃，能干什么啊，还给我做伴，真来坏人也是我保护她吧？明寡妇明明就是想占咱家便宜，还一副她为我着想的大义模样，真的太讨厌了。白瞎咱们以为对她那么好，明寡妇她根本不配。”
    周白也没想到明寡妇是这样的人。周白刚搬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对周白表达善意的人。之前齐大妈说明寡妇的坏话，败坏明寡妇的名声。周白还帮明寡妇说过话。现在看，周白的一片好心是错付了。
    周白：“明寡妇人不好，以后我们少跟她接触吧。她这人不实在，以后我们和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别的就算了。”
    “嗯。”姜甜赞同的重重点头。“以后明家的孩子还要吃的，你们也不要给了。她家小孩和大人一个样，都占便宜没够，不记恩。”
    吐槽完明寡妇，跟周白好好的告了一状，姜甜继续跟周白说：“嫂子，钱宏开你还记得吧，他一个月之前回城了。现在他就在刘妈家住着，附近有很多淘小子总去欺负他。我们住一个院，我碰上了就管了几回。”
    说到钱宏开，姜甜一脸同情之色。 “嫂子，你是没看见，那个钱宏开都十一，看着还小小一个，比六七岁的小孩还不如。而且他的腿还瘸了。刘妈前几天为了帮他矫正，又把骨头打断了一回。”
    姜西断过腿，姜甜照顾过姜西。她知道那个有多疼。说起钱宏开的遭遇，姜甜就格外的激动。“汤吴真是害人不浅，要不是他，钱宏开也不至于这么惨。”
    骂完汤吴，姜甜又用佩服的语气，提到了刘妈。“钱宏开情况不太好，为了养他，刘妈现在私底下会偷偷接私活，批八字，给小孩叫魂，帮人做席，她都啥干。”
    “明天是中元节，刘妈提前搞到了黄纸，牛大婶她们都跟她买了一些。我想着爷爷需要祭祀，就也买了一点儿。”说到这里，姜甜不好意思的看着周白，怕周白责怪她搞封建迷信。
    周白到没有说姜甜什么。拜祭祖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是说禁止就能禁止的。周白家以前每到中元节，都会在十字路口，给周麻子和赵素芬的父母烧纸。周白以前也参加过祭祀，所以姜甜的做法，周白非常的理解。
    姜西的爷爷是姜西重要的家人，祭祀光有黄纸不够，周白就说：“明天咱们再蒸个馒头，炖个鸡，准备点水果吧，祭祀不能没有祭品。有啥缺的，你们再想想。咱们好好准备准备。”
    祭祖宗的东西，周白她们还能吃。不会浪费，周白就想好好的准备准备。
    周白这个态度，让姜甜松了一口气，她给周白夹了一筷子肉，跟周白说：“鸡不用炖了，春城最近在闹鸡瘟，现在供销社的鸡蛋都涨价了。好鸡根本买不到。现在黑市的鸡，都是瘟鸡，根本不能吃。前几天刘妈差点被骗，幸亏那只鸡不争气，没等刘妈付钱，它就死了。之后，刘妈就偷偷告诉我，说黑市里现在都没有好鸡，让我赶紧囤鸡蛋。咱家现在的鸡蛋，就是我之前抢的。”
    鸡瘟？周白两个月没怎么回家，还真不知道春城在闹鸡瘟。以前大溪村闹鸡瘟，大溪村的养殖户肯定会损失惨重，防疫站的人去看也不管用。这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周白闻言，就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问姜甜：“这边鸡瘟没事吗？”
    姜甜最近很刘妈和牛大婶她们走的都很近，消息比较灵通，就点点头，告诉周白说：“挺严重的。鸡瘟的事，咱们这一片私底下都传遍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防疫站的人还没反应。刘妈的身份不适合出头，她去黑市的事遇到瘟猪的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这事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了。听说，现在黑市里都是卖鸡的村民，城里人为了吃肉，明知道这是病鸡，也有不少人买。”
    “这不是胡闹嘛？”周白闻言眉头皱的更狠。以前大溪村闹鸡瘟，防疫站的人说过，有些厉害的病毒，是可以通过鸡传给人的。那年大溪村的人，有人不信邪，直接吃多了病鸡吃死了。周白不想这边发现这样的悲剧，就看了眼姜西，想和他一起出手管管。
    周白：“一会儿我们去趟防疫站吧，看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行。”姜西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么任由鸡瘟发展下去，谁知道后边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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