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79节

作品:《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但是架不住这里有真的妖孽在,花朝一顿引雷符贴上去,用小人一固定,下一道进境天雷,她便引一道。
    下一道,引一道。
    元婴修士再怎么厉害,羽人族再怎么不同妖邪,天威能避过,但是劫闪威力是实打实的。
    太虚长老再也顾不上对付花朝,全副心神都来应对雷劫。
    他甚至不敢破开界壁,一旦破开,滔滔天威之下,他没把握可以抗住。
    于是这成了一个死循环,花朝引雷劈他,他硬抗,抗了这一道,还要下一道。
    而进境本人的姬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发现花朝连天雷都能操控,简直眼放金光。
    她身上始终有金红灵力环绕,她瘫在地上看着天雷不断在她头顶拐弯,连一头长发也变成了火色。
    而不仅仅是花朝他们,连谢伏也因为姬刹的相助逐渐占据了上风。
    众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难道他们真的要赢了?!
    第58章 命门
    眼见着雷劫一道接着一道, 生生将悬浮在半空的太虚长老一路向下压。
    一直压到了开裂的土地之中,压到他再无法齐平地面,只能依靠厚厚的界壁护着自己, 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全都兴奋不已, 有性情比较跳脱的弟子,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但是躲在武凌和师无射身后一直在引雷的花朝,表情却始终都没有放松过。
    想要杀了一个元婴修士,并没有那么容易,姬刹越境拔阶,也顶多是从炼气到筑基, 筑基修士的雷劫对元婴来说,虽然亦是天威不可强攻, 却也当真伤不了元婴修士几分。
    要想彻底除掉这个太虚长老, 还需要找到他的命门。
    他们这边雷劫劈个不停, 将太虚长老一路压到了地裂深处,而谢伏这边也因为有姬刹放出的地火, 将一群修士的阵法打乱, 让谢伏得以寻到机会疯狂反扑。
    大批不知名的妖兽, 似是受到了什么感召, 朝着被寄生的弟子冲撞而来, 谢伏带着刀宗弟子结阵与各宗修士轮番斗法。
    数不清的寓鸟在天空中盘旋,如同活过来的黑云, 越压越低, 除了谢伏他们几乎没有修士能够在寓鸟群的尖利翅膀爪牙之下,升空遁逃。
    如果说花朝这边是霹雳电闪, 亮如白昼, 谢伏这边便是黑云压城, 不见五指。
    相同的是他们都暂时占据了上风,令身边的人可以短暂喘口气。
    谢伏身边紧跟着殷书桃,她虽然骄蛮性劣,刀法却十分精妙,她护在谢伏身边,帮谢伏挡掉了不少袭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对方人更多,而妖兽的数量在这群被寄生的修士的攻击下不断减少,他们阵法也一次次被打破,打破后再度重新组合,人也是越来越少,能撑起的阵法维持的时间也越发短暂。
    而谢伏的寓鸟群数量也在不断减少,这周围短距离内再难有妖兽能够受他调动,谢伏的面色渐渐凝重。
    他们周围只剩下几个弟子,勉强能撑起守护阵,殷书桃灵力消耗不轻,面色泛白,道:“怎么办,撑不了多久了,下面人太多了,他们个个都是各宗新弟子之中的翘楚,随便拉出哪一个也不是等闲之辈!”
    “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想要让我们死,这怎么可能拦得住!”
    殷书桃说着,长刀再度横在谢伏身前,“叮叮!”两声,她替谢伏挡住了两枚混战之中的暗器。
    谢伏神色虽然凝重,却丝毫不显慌乱,他遥遥望向远处劫闪频频落下的方向,心中猜测是谁会在这种乱战的情况之下进境。
    无数寓鸟围在谢伏他们结阵周围,以自身挡住他们不被下方弟子层出不穷的手段攻击。
    但是寓鸟再多,始终是有数的,整个黄粱秘境也不过就这一批。
    眼见着这些听话的小畜生下饺子一样不断哀鸣掉落,谢伏心中有些惋惜。
    不过很快,他面上凝重稍减,因为他感知到有新的一批妖兽正在朝着这边急奔。
    是他和花朝在残破的宫殿之中一同遇见过的蜚,它们习惯成群结队,体型庞大且牛角尖利,或许它们可以成为此次制胜的关键!
    这也是谢伏能召唤的最后一批妖兽,若是再拦不住……
    他墨发缭乱衣袍漫卷,如玉眉目桃花双眼,但是那其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若当真没办法,他便只能舍了这里,去同花朝他们会合撤退。
    他能操纵妖兽的事情,尚且可以推说是他学过御兽,亦或者推说是血腥弥漫的战场引来了妖兽群攻。但是他绝不会再多泄露一分自己的秘密,那样他将永远无法在修真界立足。
    即便是花朝也不可以再逼他。
    若是逼急了他……谢伏闭了闭眼睛。
    他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上面金丝盘踞,是个小的护身灵器,一次性的,但是确实很漂亮。
    除了花朝,没有人知道他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谢伏甚至不知道花朝是怎么知道的。
    殷书桃在混战之中看着谢伏第三次摸腰间荷包,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忍不住嘲讽道:“兴许她是要用这个害你呢!”
    谢伏不理会她说的话,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持剑向下,剑光充斥灵力,金芒炽烈,以雷霆之势绞碎了下面一个低阶修士苦撑的阵法。
    阵破之后谢伏立即飞身升空,留那些低阶弟子迅速被妖兽踩踏撕咬而死。
    等到群奔起来将此间震得地动山摇的蜚冲入了对战圈,谢伏这边的战局彻底被扭转。
    数不清的弟子被蜚的巨角撞上了天,有人企图逃走,却又被寓鸟群压向地面。
    谢伏这边局势扭转,花朝这边也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姬刹进境的最后一道劫闪,被花朝引入了生生被天雷劈出来的巨大坑中,花朝对着薛玉山和水千雁他们喊道:“土阵!”
    薛玉山他们一直都在兴奋等待,只等这最后一击,好将这个太虚长老掩埋。
    五行诛邪阵之中的修士借用五行之力,操纵土坑两侧山脉,令大地“轰”地一声,彻底闭合!
    “这次是真的送葬!”薛玉山第一个跳出来喊,半点高岭之花的风度都没有了,恨不得原地朝着埋葬太虚长老的地面上撒一泡尿。
    所有人都特别兴奋,他们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战胜元婴!
    而一直不明所以的姬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进境了,她也不是个笨的,前因后果一串联,顿时恍然大悟,明白花朝是在利用太虚长老的灵火为她淬洗灵根。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御风朝着花朝飞来,落地之后紧紧抱住花朝,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上一次她进境引动雷劫耗费了她娘精心为她准备了好几年的灵器法器,才得以渡劫成功。
    这一次躺着就把劫渡了,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姬刹方才自窥了一番内腑经脉,她现在竟然已经是筑基巅峰修为!
    姬刹激动到抱着花朝蹦,花朝拍了拍她,迎上武凌的视线。
    武凌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花朝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她对武凌,也对着师无射摇了摇头道:“还没结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重新结阵以待。”
    众人闻言喜悦的表情俱是一凝,花朝对师无射点头,师无射迅速组织人打扫战场,带上伤员,让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被天雷创伤和被土阵困在泥土之中的太虚长老,整个人已经七窍生烟,怒火烧灼了他所有的理智。
    花朝他们才刚刚离开不久,地面便轰隆不休,地面飞速弥漫起了蛛网一般的裂痕,很快,“砰”的一声传来,随着通天彻地的巨响,一个包裹着太虚长老的硕大光球,从炸开的地面飞出。
    而其中的太虚长老因为生受雷劫,整个人已经没了道骨仙风的架势,长发披散法袍多处绷断,几乎要衣不蔽体。
    他回到地面后只稍作迟疑,便立刻寻着花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今日,必要将这些鼠辈尽数碾成肉泥。
    接下来花朝他们打得十分辛苦,或者说逃得十分狼狈。
    虽然他们不断在路上设下陷阱,但是太虚长老每一次都能利用太极盘轻易拨动五行之力,破解陷阱,追上花朝他们。
    花朝他们人越打越少,五行诛邪阵维持不住,先是薛玉山浑身是血滚落凤头小舟,而后是面色惨白毫无气息的水千雁跌落深林……
    到最后就连紧跟着花朝的吉良,也被太虚长老的太极盘击落水中。
    花朝全程更是无数次被打翻,幸亏有师无射和武凌舍命相护,但是她的灵力即将耗尽,内腑重伤,嘴角涌出了血迹。
    整整一夜,一直到黎明之前,星月无光。
    花朝被太虚长老击落山林,孱弱到仿佛失去了所有神气,朝着一处石壁艰难攀爬。
    太虚长老这一路上都没有去管任何人,他像一只记仇的疯狗,认准了花朝,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而她面前的最后两个人,师无射和武凌,都被太虚长老击落山崖。
    花朝徒劳地在地上瘫着,凤头小舟已经裂开了,还被灵火烧得焦糊,就在花朝不远处。
    太虚长老已经从护身界壁之中出来了,一手端着太极盘,一手抚在其上,只需要随便拨动,他面前的这个蝼蚁就会化为飞灰。
    但是他看着她恐惧后悔,泪流满面的样子,实在是痛快极了。
    “我说了,能得元婴修士为你送葬,是你的造化。”
    花朝蜷缩起来,满眼恐惧地看向他。
    这一夜的追击,太虚满心都是杀意,只想着将老鼠都杀干净,但是老鼠太狡猾了,直到现在才让他抓到。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已经同修士这两个字毫不相干了。
    他面容扭曲,眼神阴鸷,眉心太极纹若隐若现,这显然已经是神志不清,魔障缠心的征兆。
    修士向来都会将命门隐藏起来,越是修为高的修士,越如狡兔,绝不可能让人知道其命门所在。
    但是修士有一种状况是无法隐藏命门的。
    那便是魔障缠心,灵台浑浊,神志失控之时。
    这时候的修士,基本就等同没有鳞片的鱼,没有牙齿的老虎。
    而到了此时,花朝终于看到了太虚长老的命门,心中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饶命啊,”花朝声音虚弱道,“是我一时糊涂,长老饶了我吧……”
    本想直接杀人的太虚长老,见状手指一顿,而后阴森无比地冷笑道:“饶你?”
    “你说说吧。”
    太虚长老险恶地说:“你想怎么死?我倒是可以成全。”
    花朝闻言又“畏惧”地朝后缩了缩,一直紧盯太虚长老,见他眉心若隐若现的太极纹,终于彻底显现。
    花朝这才抹了一把眼泪,说:“真可惜,我还不想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天道不舍得我死。”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