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岚闻到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脑子里又浮现出写在镜子上的那个字。
    于是心里发闷。
    指尖将另外一个字描绘在指腹上。
    “家里有手电筒吗？”林越泽看着自己的手机电量显示不足，直至关机。
    “好像没有，已经很久没有用手电筒了。”林惊岚擦着头发，窝在沙发上看了一眼他。
    “哦。现在先去理发店吹个头发？”
    “不用啦，好麻烦……”
    林越泽点头没说什么，有些困倦地坐在沙发上，坐在她旁边。
    黑暗真是一种好东西。
    他伸长腿，蹭过她的小腿肚。
    刚洗完澡，她的腿上还有水珠。
    裤子的布料有些硬，蹭得太快，皮肤很痒。周韵缩了缩腿，头皮发麻。
    或许感觉到她的僵硬，林越泽有些烦躁地仰起头，哑着声，“今天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就是没有你陪我，你陪我的话就更开心了”
    停电的夜晚安静得只剩呼吸，林越泽重新从裤袋拿出打火机，划燃了黑夜。
    四周亮堂起来，灯光落在她盈白的脸上。
    “开心就好，下次我带你去玩。”谭逸收了火机，起身拿出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看到灯光照亮她，有一种特别的美，这种美让原始的冲动搏击着眼球。
    他垂眸，在想，真他妈想在床上搞哭她。
    林越泽偏头走向插座旁，插好吹风机，视线避开她的脸，落在她潮湿的发尾上，说：“吹完头发就去睡觉。”
    她没动作，点点头。
    他帮她吹头发，等吹风机关掉。
    “阿岚”
    他喊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温和的亲切。
    声音是他难得的柔情。
    “早点睡觉”林越泽哑着声。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慢慢从心底爬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悸动，无关对错的悸动。
    林惊岚趁他去洗手间放吹风机时，三步并作两步，躲在被窝里。
    动静太大，虽然铺有地毯。
    林越泽洗着手，猜她没穿鞋。
    眼睛下瞟，伸手将弄倒的沐浴露扶起来。
    鼻尖在弯腰的同时闻到了花香，是刚刚沙发上那个距离的味道。
    房间里没有陷入完全的黑暗，她给他留了一盏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林越泽寻到床头，看了看她，准备出去时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低头，看着躺着的人。
    “哥……谢谢你。”
    声音好细。
    和她的脖颈一样。
    良久，林越泽暗下眼眸，“你知不知道，手腕不能乱抓。”
    条件反射般，林惊岚缩回手，声若细丝，“对……对不起。”
    手腕缠着刚刚的触感，挥之不去。
    床头的那盏灯刚好落在她的头顶，灯光将半张脸映成橘黄色。
    她收手时，睡衣领口顺势下滑。
    林越泽移开视线，“嗯”了声就出去了，关上门后，他闭了眼，低低喘气。
    天花板是纯白的墙壁，上面的灯，像视网膜上沾着刚刚窥见的橘黄色。
    他在猜，她什么时候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猜不到。
    天刚泛起鱼肚白，林越泽坐起来，昨晚做了个梦。
    梦里全是哭泣声。
    他揉着后颈，洗漱完后去看了眼林惊岚。
    相比之下，在他梦里哭的人睡得太香甜了。
    嘴唇微张，她蹙眉。
    似乎发现有人看她一般。
    林越泽偏头，目光落在她伸出来的腿上。
    他靠前伸手，将被角提起来，想盖住这只腿。
    但床上的人又一翻身，被角从他手心滑落。
    睡裙向上缠绕着她，露出浅蓝色的内裤边缘。
    他收手微愣，指尖擦过指腹，回神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