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卿?”我吞咽了下,慢慢抬眸,呆愣地凝视他。
    “早知道你会这么贱,那天就应该把你杀了。”宋梓卿近似癫狂地颤抖,指节上已经渗出鲜血,可他却一点不觉得痛。
    我脊背一阵酥麻,冷汗直冒,惶恐不安地指尖刺向手心。
    这是谁?
    我认识的宋梓卿,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缓缓走进,木质地板随着脚步,发出“吱呀”惨叫,像是个从地狱刚爬出来的厉鬼。
    这不是他。
    我的心脏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攥紧,剧烈的钻心麻痛从体内蔓延到全身各处。
    “你想干什么。”唐栎舟挡在我身前,“要是在这里杀了人,保证你不会活着回去。”
    宋梓卿眯起好看的桃花眼,本该让我觉得魅力四射的脸,此刻只剩下骇人。
    “放心,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死。”宋梓卿脊背紧绷,飞速从衣兜里掏出,顿时寒光一闪,映射着蟾光,尖端直直对准了唐栎舟的脖子血管。
    唐栎舟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这种情况,他同样镇定自若:“那你要杀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宋梓卿垂眸,浅色柔发配上慵懒声线,在月光映衬下如纯种布偶猫般高贵,他轻蔑地看向身后的我。
    “我什么都知道,郑亦潇,你真的是个婊子,和你亲哥哥做的每一次,我都看得到,还有那个保镖,你们几个玩的开心吗?射进去了一次又一次,你在身下像条母狗一样高潮,爽吗?现在又要勾搭上他?你到底需要几个男人操你才知足?”
    他轻缓的声息阴鸷响着,我不禁浑身哆嗦。
    “你真的比我想象的更脏,更龌龊!”他恶狠狠啐了一口,“不着急,我先杀了他,之后再来慢慢玩你。”
    说完,宋梓卿手指紧握,轻抹过了唐栎舟的肌肤,细小伤口顿时鲜血涓流而下,滴落在丝绸衬衫。
    看着红血与他光滑白皙的皮肤形成的鲜明对比,宋梓卿不由眸中煽动。
    “走。”唐栎舟声音有些沙哑。
    “你走了,他就一定会死。”宋梓卿一把拽过唐栎舟的领子,“他毕竟还没操过你,我可以大发慈悲,放过他。”
    我已经来不及震惊,脑内飞速旋转,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没想到,男人之间的争夺修罗场,竟然会演变成血腥交锋。
    不禁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刚还在那偷着乐,现在倒好,真·乐死了。
    “对、对不起……”我只能睖睁抽动着嘴唇,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你……”
    “你不用道歉,你之前说爱我,都他妈的放屁,所以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唐栎舟挑眉,嗤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纯情,她是在床上说的吧?这你也信。”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宋梓卿歪了歪头,空洞地死盯着他。
    “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真不理解,这唐栎舟怎么这么爱激他,难不成他也发疯想寻死吗?
    “来啊。”唐栎舟领子都被攥得襞皱,摆出一副怜悯的眼神,唇角弧度依旧上扬,“你要是真敢杀我,就不会有这么多解说词,宋先生,很明显,你在怕我。”
    “你!”我巴不得把他嘴缝上。
    宋梓卿攥紧刀柄,黑眸满是难以置信,闪烁着猩红血芒。
    “宋梓卿——别!”
    他眼眶通红,血丝清晰可见的,一根根缠绕在眼球上。
    “当然怕。”宋梓卿笑声可怖,“我怕一刀弄不死你,还会苟延残喘地去操她。”
    “不要!不要!”
    我止住不停战栗的大腿,脚步不稳地冲上前,紧抓着宋梓卿的手臂,却阻止不了他用力划动。
    随即,我只能无助地闭上双眼。
    仿佛在这一瞬,时间突然像是慢动作播放般迂缓。
    皮肤被划破的声音,犹如破竹般撕开了黑暗寂寥。
    我不愿接受,一直崇拜的偶像竟然……要成为杀人犯。
    动脉血像是喷泉,溅满了宋梓卿整身。
    我也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洒在脸上。
    纯白的月色被血腥味晕染上一层红雾,发散出妖孽诡异的血光。
    唐栎舟倒下,我缓缓睁开眼睛,木廊桥已经染成了暗红色。涓涓地,流淌着。
    涅白裙摆,也沾上惹眼鲜红。
    “你……你干了什么……”
    宋梓卿只是仰天大笑,并不回话。
    “你真的疯了!”我大吼着推开他。
    纯羊皮底高跟鞋在粘滑血上不停打滑,我狼狈地连手带脚,踉跄着爬过去。
    我死死捂住唐栎舟的伤口,可鲜血依旧汩汩流淌,已经把他半边身子染透。
    唐栎舟眼神空虚无神,一动不动,脸色仿佛真的死了般惨白,毫无血色。
    “别、别死……”我的泪如决堤,放声大哭起来。
    空气粘稠,宋梓卿不顾满是腥血滑液,伸手拉起我的胳膊:“他死了,你就这么伤心?”
    “唐爷!”一群男子,从角落里冲了过来,看到现场一片血肉狼藉,不由额角青筋暴跳。
    男子们体型健硕,纷纷架起宋梓卿,狠狠扣过手腕。
    他吃痛一吼,惨叫跪倒,刀子应声掉落,实力悬殊地被压在身下,嘴里被塞进布条。
    “你们是谁?”我情绪崩溃,忍不住大叫,“怎么不早点来?”
    “我去……”一位个头稍矮的男子提着药箱,满头大汗,姗姗来迟。
    我睁着眼睛呆滞瘫坐在地。
    矮个男双手拇指按压伤口的两端,方向朝颈椎的横突用力,出血暂时止住后,转身朝我说道:“郑小姐,你跟着他们去换件衣服,这里就我们来收拾吧。”
    “什么……意思?”我双手撑在地上,湿润触感让我无法起身,“你们……不送医院?不报警?”
    男子们面面相觑,七手八脚地将我扶起身:“小姐请放心。唐总不会有事的。”
    我抖抖瑟瑟,根本无法站稳,大脑空白一片,出声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