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记载无依的信(1)
作品:《《下午六点半》》 自从生日与欧寧商到餐厅去庆生之后,不管宋书伶拨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柯黎跟彭家行,她觉得越来越奇怪,索性连络上童水晶,本想让她跟自己一块到柯黎的租屋处去察看,可惜的是童水晶目前并不在国内,她只好找来了欧寧商跟欧茗裳。
佇立于柯黎的租屋处外,宋书伶疑惑地敲着门、按着门铃,自喃:「是出去了吗?可是邻居说都没看到她出来过啊……奇怪。」欲抬手再敲一次门,一旁拉着欧寧商衣角的欧茗裳反倒先说话。
「你的意思是说……水晶现在在国外?」欧茗裳流利的咬牙说话,清晰的与不久前还是口齿不清的那个样子判若两人,让宋书伶有些诧异,尷尬地点点头。
兴许是瞧见宋书伶被吓到,欧寧商安抚似的拍拍女友的背脊,解释:「裳裳最近说话进步很多,已经可以跟我们正常对话了。」
宋书伶会意地啊了声,「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她知道,虽然欧茗裳跟欧寧商没有任何血缘关係,可是欧寧商还是相当疼惜这妹妹,见现在这样已经可以独立说话的欧茗裳,她想……欧寧商一定十分开心。
欧茗裳踢了踢脚尖,发现宋书伶仍旧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又啟唇问了一次:「你的意思是,水晶现在在国外吗?」
宋书伶啊了声,点头:「她跟我说她在国外呢,前天问的,她还说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都先不要找她,国外讯号不好……虽然她有留她国外的手机给我。」
欧茗裳的眼珠子微微瞇起来。
前天?不就刚好是宋书伶生日那天吗?一股莫名不安的感觉轰地衝上她的脑门儿,她有些心急握上门把,轻轻一转,门居然就这样被打开,三人有默契地对望了眼。
欧寧商偏偏头,看了宋书伶一眼,问着:「柯黎是那种……出门不会锁门的人吗?」他把欧茗裳的手拉开,似乎是担心里面随时都有人衝出来伤害他们一样。
宋书伶愣愣地摇头。「她都会锁门的……寧商,你说……会不会是出事了?」
欧茗裳微妙的瞇起眼睛,忆起了前天在河畔遇见童水晶时,她所说过的话,率先鑽过欧寧商手下的细缝进到里头,岂料踏入一步,一股恶臭像是被闷坏了,浓厚的味道瞬间迸发。
「裳裳!」欧寧商赶紧跟上去,才发现屋内的一切状况都很好,不像是有发生过什么争执或是被盗窃,可欧茗裳压根儿就不在意客厅的摆设是否正常,而是直接到了柯黎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覆上门把,欧茗裳轻轻转开门、推进,映入眼帘的两人以及遭到翻箱倒篋的模样,才是最惨不忍睹的。只让门留了一个小缝隙,欧茗裳看着自己的哥哥跟宋书伶,制止了他们向前走的举动。
「裳裳,怎么了吗?」欧寧商发觉到了妹妹的眼神有异,亦跟着蹙眉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柯黎,怎么了吗?」宋书伶咬着下唇,深深做了呼吸跟吐气。
欧茗裳抿紧唇,微微点头,道:「有点无法形容,反正,就是先报警吧?」
岂知欧寧商甫掏出手机来,宋书伶却一脸慌张地握住他的手,压在手机上不肯让他使用。「小伶,你在做什么?」
瞧见宋书伶的举动,欧茗裳整个人都诧异至极,她本以为宋书伶会是第一个抢着要打电话报警的人,结果却是唯一一个要阻止警察到来的人。「宋书伶,你做什么?莫非……是不想要报警吗?」
宋书伶的眼神飘移不定,看得出来想要逃避这个问题。「看茗裳这个表情,我想柯黎一定就在里面了嘛……我觉得……人都有生老病死嘛,不管柯黎是什么样子,现在看起来她就只是可能不小心受伤然后、然后死掉而已啊!不需要报警的,真的不需要。」
话一出,不只欧茗裳,就连欧寧商亦震惊得瞪大眼睛,完全无法想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是宋书伶。
「你……疯了吗?」欧茗裳惊讶得久久无法平復,缓缓走向宋书伶,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柯黎不是什么受伤欸!里面不只有柯黎,还有家行哥啊!」
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的欧茗裳,欧寧商深怕妹妹与宋书伶会有所衝突,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好,现在这不是我们该吵的。既然小伶觉得不需要报警,那我们就不要报警好吗?裳裳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就算不报警,我们也可以自己找私家侦探或是其他人来协助调查。」
闻言,宋书伶捣蒜似的点头,跟着附和:「对!这样就好了!」
欧寧商轻轻把宋书伶的手给拉开,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拨打电话,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地把这些恶臭给重新关在同一个地方,一旦臭味飘散出来后,即使宋书伶再怎么恳求着不要报警,仍会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自以为正义勇为的替他们做这件事情。
欧茗裳觉得荒唐,甚至荒谬至极,她走向宋书伶,开口:「告诉我一个你不想要报警的理由。」
宋书伶一顿,咬咬下唇,慢慢松开欧寧商,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着:「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啊……。」
欧茗裳蹙眉,满头雾水的看向欧寧商,后者更是一脸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书伶露出苦涩的笑容,继续说着:「这都是我们当初拋弃若棠的报应,是报应啊!所以……就算报警了有什么用?这是若棠给我们的报应……让我们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欧茗裳无语的叹口气,反问:「你又知道是何若棠给你们报应?也太不可理喻了吧,到底是听谁说的?就算何若棠在怎么讨厌你们,可你们不是朋友吗?她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对你们?」
宋书伶叹口气,抿紧唇瓣,「茗裳,你不会懂得,有些事情……除非是当事人,不然永远都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