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大雨过后的坦诚。(4)

作品:《独宠,我的冷漠公主

    『你到底怎么了?』
    『divorce?你在开玩笑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签的。别忘了现在不是只有你和我,还有嘉静和佑钧。』
    『我对你很失望。』
    袁政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不是2009年cj案子中少赚的三亿元利润,不是在十八岁时放弃mit的四年全额奖学金选择stanford,不是在二十岁时谈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恋爱,更不是在二十四岁事业正要起步时结婚生子。
    他后悔的,是在那个晚上没有对anne说出实情。
    甚至过了十年,还是没有说出口。
    袁政缓缓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以及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他侧过头,看见自己右手臂上打的点滴,和穿在身上的白色医院衣服。
    ……他怎么会在医院?
    倏地,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之中的连结。他只记得自己过去的两个礼拜都因为案子的事情而待在公司,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现在会出现在医院。
    甚至,他连今天的日期都不晓得。
    「!」
    一想到这,袁政连忙想要从病床上起身。
    然而,他才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便直衝脑神经,使他不禁闷哼了一声。他深呼吸,并忍着痛楚,左手撑着床铺起身。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发现自己处在一间比平常医院病房华丽的房间。低头一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印着斗大的四个字──沅野医院,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原来,他在他自己开的医院里。
    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和笔电并不在身旁,而这令他格外的不顺心。他的思绪比刚才清醒多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他失去意识前每天都在忙的zwell案子。
    他掀开棉被,并伸手拔掉右手臂上的点滴。
    然而,正当他打算下床时,他发现了一道他刚才没有注意到的身影。
    她的模样似乎睡着了,一动也不动的静静靠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她身上盖着一个灰色外套,棕色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侧脸。
    那瞬间,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anne……」这个已经许久没有人提起的名字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身穿黑色裤装的王秘书。她的动作很轻,就好像怕吵醒任何人似的。
    然而,一看到坐在床上清醒的他,她不禁诧异的大喊道,「总裁!」
    而这一喊,也吓醒了原本在睡梦中的袁嘉静。她猛然睁开的美眸,并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他,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解脱。
    对上她棕色的眸子,袁政回到现实,眸中多了一层黯淡。
    她不是anne。
    她是嘉静,他的女儿。
    anne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对于刚才自己的行为,他感到既可笑又讽刺,但他却不能否认,随着时间的流逝,嘉静真的越来越像anne,尤其是他记忆中那永远29岁的她。
    「总裁,您终于醒了!」王秘书的模样似乎快要哭了。「真是谢天谢地。」
    袁政并没有露出和她一样的喜悦表情,反而皱起眉头。
    「王秘书,今天几月几号?」他闭上眼,腹部不时传来剧痛让他感到不舒服,「我怎么会在医院?」
    「一月二十号。」王秘书立刻恢復专业的模样,答道,「您三天前在办公室昏倒了,医生诊断说是胃穿孔,但因为拖了太久,所以胃壁受损的很严重。您的麻醉药退去后已经昏迷了两天,医生还以为是哪里出错了……真是万幸。」
    「一月二十号……」他眉头深锁,「那不是已经错过和mr.johnson的会议了?」
    「关于zwell的案子,我已经请刘经理连络mr.johnson和他解释您的状况,并将会议的日期延后至明天早上九点。」
    在王秘书说话的同时,袁嘉静也悄悄的走到病床旁。
    她的视线一直都盯着病床上的他,但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话,甚至,一眼都没有看她。
    他沉默了片刻,「我的手机跟笔电呢?」
    「手机在我这里,是您昏倒那天带在身上的。」王秘书连忙打开手上的包包,从里面拿出黑色iphone,「笔电应该在办公室里。」
    「帮我接通zwell英国总部,找mr.johnson.」他的语气有些急迫。
    「是。」
    然而,正当王秘书要按下拨出时,手机却被袁嘉静一把抢去。
    「……」袁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并保持平静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袁嘉静讽刺一笑,「都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唯一关心的还是只有你那该死的案子吗?」
    她的语气不再是她一贯的冷淡和平静,而是愤怒。她右手紧紧的握住手机,试图压抑心中的怒火。
    「把手机给我。」他蹙眉,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严厉,「你知道这个案子对公司来说有多重要吗?如果少了这个案子,有多少员工会失去工作,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冷笑,「我只知道你为了这个案子差点死了。」
    「……」他不语。
    他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望着他的沉默,她过去三天所累积的压力,以及埋在心里十多年从未说过的话,突然间再也无法压抑了。
    她完全失去了她的冷静。
    「你怎么可以这么差劲……」她感到一阵鼻酸,一眨眼,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滑落。「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或是佑钧该怎么办吗?难道真的只有公司的事情才值得你在意吗?在你眼里,我们到底算什么!」
    那是她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