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品:《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 ☆、76.有的人啊,她眼盲!
傅言抱着赵汐朝一路出了国公府, 这才上了傅家的马车往回行驶。一夜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任谁也不能很快接受。大理寺少卿将蕙娘打入了大理寺死牢, 连夜便进宫面圣。
北地叛乱, 南岭王罪不容诛,其家眷也逐一被带回京斩首示众。当今圣上生性多疑,又刚愎自用,身为一位帝王, 权利滔天。自然是能怎么株连,就怎么株连。势必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非但如此,还派了将领前去镇守北地。一时间北地百姓叫苦不迭。
现如今连南岭王膝下最后一位儿子,也已身亡,再加上斩杀的数千叛军, 足够平息了帝王的怒火。其后,大理寺少卿顾及赵家同傅家以及国公府交好,自然是说尽了好话, 尽量替赵家开脱,用以巴结两家。
马车一路缓缓行至赵府, 傅言垂眸, 见赵汐朝已经熟睡, 遂没忍心将她叫醒。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赵府的管家出来迎接, 一见傅言的面, 立马一躬到底, 刚要开口问声好。就见傅言眉头一皱,不悦的横过去一眼。
这管家在赵府伺候了许多年,早就混成人精了。见状,赶忙退至一旁,压低声音小声道:“傅公子好,夫人等了大小姐一个晚上了,多谢傅公子将咱们大小姐送回来。”
傅言略一颌首算是应了,踏过门槛大步朝里面走。他来过赵府好几次,自然是轻车熟路,径直往赵汐朝的院子里去。
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如此,傅言便低声道:“你们家大小姐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罢。你且先去夫人那里回禀,这里一切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担心。”
语罢,大步朝前走,迎面走来几个扛着书柜的下人,各个包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抡着斧头。
管家从旁解释道:“老爷吩咐了,将执名……不,就是那个逆犯的院子拆了,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准留。这些书柜都是要拿到后院去烧。”
傅言点头,一时也不知作何感想。他垂眸深深地凝了怀中人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浓密乌黑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脸上也是布满了泪痕。
将人抱得更紧了,微不可寻的叹了口气,傅言换了条路,尽量避开执名住过的院子。
执名是逆臣之子,已经盖棺定论。纵是侥幸不死,日后也必得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况且,这人武功诡异,手段残忍,留着他到底也是个祸害。所幸现在并未牵连到赵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待赵汐朝能早日想明白,莫再为了执名伤心欲绝。
傅言将赵汐朝安置好后,便又匆匆的赶至大理寺一趟。抓到逆党事关重大。圣上那里也须得交代清楚。赵老爷一早就被大理寺的衙役叫去问话,眼下还须得将人接出来了。
至大理寺后,恰巧顾大人也在。顾大人跟傅言同朝为官,虽不在一处衙门,可到底是有两分私交。遂也没费多大精力,顾大人就大手一挥,让衙役将赵老爷放出来。
赵老爷缩着膀子,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他一个平头老百姓,从未来过大理寺这种地方,何况又是被带来问话。问完之后还要签字画押。再看看满地牢的刑具,没吓得当场尿裤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此时一见到傅言的面,登时容光焕发,宛如重生。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攥着他的手眼泪汪汪道:“傅言啊,你可算过来救爹了!这……这……这大理寺也太吓人了!汐朝呢?汐朝现在在哪儿?她没什么事吧?”
“她没事,我已经将她送回赵府了。”傅言瞥了赵老爷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温和道:“您放心吧,这里有我跟顾大人在,不必担心。我先派人送您回去罢。”
“好好好,有你在,我什么都放心!”赵老爷搓了搓手,巴巴笑道:“哎呀,还是有个儿子好啊!有个儿子好啊!爹以前真没白疼你。傅言啊,有空多往家里跑跑,我同你娘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不灵便。你可要常回来啊!”
傅言一一应是,这才亲自将赵老爷送上了马车。顾大人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忽而笑道:“傅大人倒是个痴情的,原先你同安平县主退亲,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朝中都在传你薄情寡义。哪知你竟是有了心上人了!那位赵家小姐身份虽低,可却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倒是比寻常姑娘多了几分胆色。只不过……”
“嗯?”
顾大人拍了拍傅言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口气,面露惋惜道:“只不过赵弈这声‘儿子’喊得太早了。你年纪尚小,怕是还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虽说老国公战死沙场了,可功勋和爵位依在,圣上又体恤小侯爷和县主。听说还要将九公主下嫁给小侯爷,以后恩宠自然是断不了了。傅家同国公府交情甚笃,你若是同安平县主成婚,日后就是九公主的妹婿。也算同皇室沾亲带故了。日后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闻言,傅言一甩衣袖,右手负在身后,正色道:“大丈夫立于世,一要顶天立地,二要问心无愧。怎能靠裙带关系走捷径?再者,下官同谁解婚,同谁定亲,是下官的私事,就不劳顾大人费心了。若是无事。下官便先行一步,叔父派人招我前去问话。”
“哎,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顾大人微微恼怒,又是惋惜,又是痛心道:“本官倒是不信邪了,一个商贾之女怎能同安平县主相提并论?本官倒是不信了,中书令大人是你的长辈,怎会任由你如此糊涂!”
“下官若是行事糊涂,叔父自然不会纵着我。”傅言拱了拱手,淡淡道:“可在下官心里,是安平县主不能同赵家小姐相提并论。顾大人,告辞!”
语罢,他也不待顾大人回话,抬腿大步朝前走去。顾大人惊得目瞪口呆,也算是有好多年不曾见过这种“胆大妄为”的后生了。他背着手在牢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直叹气道:“可惜,可惜。我还想将自个儿的女儿许配给傅言呢!谁知他竟然是个死心眼儿的!得嘞,满身酸腐气儿,活该一辈子当个六品翰林院侍读!”
赵府。
入眼处是水粉色的牡丹花帐子顶,两排碧绿色的攒珠穗子,再往边上是紫檀木的雕花床架。赵汐朝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眶,略有些茫然。
凤尾拎着麻团的后颈皮从外头进来,一见赵汐朝醒了,立马走上前来,温声细语道:“小姐,你总算是醒了。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可否要人传膳?小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辰时了。小姐,您睡了整整一天,夫人派人来了几趟,回头小姐要不要去上房一趟?”
“不了吧。”赵汐朝摇了摇头,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上气来。余光瞥见麻团四爪乱刨,头就更疼了。
“凤尾,将麻团放下罢。它要是再同汤包打架,晚上就不给它饭吃。它要是想不开,要当野猫,也由着它。回头把窝捯饬出来,日后就是汤包自个儿的了。”
闻言,凤尾应了一声,这才将麻团放了下来。起身将赵汐朝扶下了床。又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这才小声询问道:“小姐?现在要用晚膳吗?”
“不用。”赵汐朝轻轻道:“我想自己出去走一走,你不要跟着我。”
“……小姐。”
凤尾抿唇,略有些为难的拽紧衣袖。可到底是不敢阻拦。只好退了下去。
夜静极了,时维初夏,清风徐来,满院子的荷香。青石小黛两边,设了几处长灯,隐在草丛后面,闪着淡蓝色的萤光。她伸手轻轻将额间的碎发拢在耳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执名的院子门口。
院子里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未点。远远看去,寂静的如同一座孤坟。庑廊里原本挂着的红色幌子不翼而飞,就连院子里种植的各色诡异花卉也被人连根拔起。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光秃秃的床,连半点人住过的生气都没有。
赵汐朝心下疑惑,招人一问才知是她爹吩咐下人做的。大抵是要消除执名在赵家待过的一切痕迹。说来也十分可笑,到了最后,她还是不知执名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许明明之中自有注定,执名命该如此,怨不得人。可她还是郁郁难平,总觉得执名不该是这个下场。最起码不能死得比前世早,也不能……死得比前世惨。
她擦了擦眼眶,将眼泪逼了回去。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心疼,埋怨,悔恨,还是怜悯,总是想再看一看执名的脸,再听一听他笑嘻嘻的唤她“汐朝妹妹”。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晚了。连替执名收敛尸首都做不到。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怕失去这个,怕失去那个,总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一个也不想放弃。可却独独把执名放弃了。
赵汐朝抬眼望了望天,默默的离开了执名的院子。临走前吩咐下人落了锁,日后再也不许旁人进去打扰了。
转眼过了几日,赵家府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赵老爷原先正苦恼自家女儿不肯同自己说话。眼下一见这阵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战战兢兢的跑到院子里,就见一行官差大步行来,为首的一人穿着深色的宫廷服装,头上戴着一顶红缨帽子,踩着玄色长靴。一进门便朗声道:
“传皇上圣谕,赵家满门跪下接旨!”
赵老爷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让下人将夫人和小姐请过来。这才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传圣上口谕,商贾赵弈擒拿朝廷逆党有功,特封正五品员外郎一职。钦此——”
“谢圣上隆恩!”
“恭喜赵老爷了,下官还须回宫复命,这便先行告辞。”
赵老爷惊喜万分,搓着手赶忙让下人送上一盘金锭子。笑容满面道:“多谢,多谢。大人辛苦了。小小敬意,还请笑纳。”
如此,一行人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赵汐朝脸色极其难看,思及执名,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敢情赵老爷哪里是胆小怕事,就是想踩着执名,好成了他的仕途美梦!这分明就是踩着执名的尸骨上去的,执名尸骨未寒,赵老爷已然喜获官职。日后光耀门楣,扬眉吐气也未可知。
只是却不该使用这种下作手段,生生逼死了执名!
赵汐朝眼眶熬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冷瞪着赵老爷,一言不发。
赵老爷搓了搓手,为难道:“女儿啊,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混个一官半职。咱们家祖上是贫苦老百姓,靠杀猪发家。传到我这儿就成了豪商巨贾,比种田的下等人身份还要低贱!”
话到此处,赵老爷伸袖子擦了擦眼泪,感慨道:“爹没什么大愿望,就想替你寻个好人家。可就咱们家这家世,京城名门望族的公子,莫说是嫡出,就是庶出也不见得会娶你啊!汐朝,你都不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传的。都说是咱们赵家……都说是你倒贴着傅家大少爷。还说你日后就是给人家当填房,还要平白将万贯家财送人!”
“爹!外面的人向来爱无中生有,他们的闲言碎语,你也听?”赵汐朝冷声道:“你可知执名早在多年前就被赶出王府了。北地叛乱又不是执名的错,他除了那层血缘关系,有哪里做错了?您为什么要算计他!”
赵老爷争辩道:“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执名对爹是怎么下狠手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跟他娘来我们家,本身就是不安好心!纵是我不揭发他,也会有别人揭发他,到时候他自己死就算了,还要牵连整个赵家啊!是整个赵家,你二叔家也跑不掉!要不是我那日偷听到了,现在执名就逃回江北城了,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当官。汐朝啊,你醒醒,执名是什么人,也值得你为他来顶撞自己的亲爹?”
“爹!这世间有几个人知道执名的身份?你若是不提,他早就跟他娘一起走了!他原来已经打算放手了,您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官职官职,你这一辈子就迷在这上面了!你都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出,赵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道:“赵汐朝,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我跟你娘平时都太惯着你了,你现在是在诅咒你老子去死?看我不打你!”
说着,他对着赵汐朝高高的扬起了手,赵夫人见状,赶忙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冲着赵老爷怒道:“赵杀猪,你长本事了?你今个要是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合离!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带着女儿回咸州,不耽误你升官发财!”
赵老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索性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恨声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
闻言,赵汐朝拳头攥得紧紧的,事到如今,明连的命保住了,她爹这个官位也得来了。所有人都没事,可偏偏只有执名死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郁结于心,怎么都吐不出来。
恍惚间,又忆起前世,执名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穿得破破烂烂,满身血污。一见她走过来了,一下子扑跪在地上,昂着黑黝黝的脸,被泪花冲出了两条白痕,哭着喊她“娘”。
其实,她根本也不讨厌执名,否则前世怎么会带他这么一个脏兮兮的野小子回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晚了。
突然,赵汐朝脸色一白,捂住胸口,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急喘几口粗气,鼻尖冲进来一股子浓浓的铁锈味。淤血吐出来。胸口反倒是不闷了。可头却越来越沉,眼睛骤然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围一阵慌乱,赵夫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以及赵老爷跺脚的声音,一齐响彻云霄。
傅府。
傅言从衙门回来,官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被祖母身边的丫鬟唤了去。原来是琅沅的娘亲千里迢迢的从汴州过来了。他本不想去上房应付,可祖母派人催得着急。左右执不过长辈,到底是过去了一趟。
才走至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笑声,傅言一阵头痛,左眼皮一直跳个不住,心总提着,眉头不免又皱紧几分。随手抓了一个下人,低声问道:“二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二爷身边的小四儿过来传话,说是今晚要留在国公府不回来了。大爷找二爷有事儿?”
“无事,你下去罢。”傅言伸手捏了捏眉心,一提袍大步踏过门槛。伸手撩开层层珠帘,果见里头坐了一屋子的人。琅沅旁边坐着一位面生的妇人,大约就是她的母亲了。此时正笑着,同老夫人聊着闲话。见傅言进来了,先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了一遭,笑着道:
“这就是傅言了吧?果真生得俊逸,气度不凡。怪不得琅沅要在信上说了。”
“娘!您说什么呢!”琅沅飞快地看了傅言一眼,立马低下头去,满脸娇羞道:“傅言哥哥都来了,娘别打趣女儿了。”
“你看,这丫头害羞的,那是你表哥,都是自家人,怕什么!”李氏同老夫人道,又偏过头来,对着傅言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道:“来,傅言你过来,这位是琅沅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快来见礼。”
闻声,傅言冲着琅沅的母亲卫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卫氏立马心花怒放,笑道:“生得真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翰林院侍读,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是翰林院侍读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是!”李氏接口道:“哎,这傅言啊,可比我们家青儿强太多了。做事又认真,待人也平和,他叔父经常夸他是可造之材。圣上惜才,若不是傅言同国公府的小县主起了点龃龉,早便升了官品了。哪能等到现在啊!”
“那倒是,傅言是个好的。咱们琅沅今年也有十三了,也到了可以订亲的时候了。我瞧着他两个倒是挺合适的!”卫氏道。
闻言,傅言眉头一皱,顿生不悦。他早先明里暗里不知说了多少回,可自家婶娘一门心思的要将琅沅推给他。李氏最爱在老夫人跟前说,他碍于孝顺,自然不能轻易驳了祖母的意思。平日里傅青在倒还好,可眼下当真是按着脖子逼他应了这门亲事。
“婶娘。”傅言淡淡道:“明小侯爷身子不适,青儿大约要在国公府照看几日,劳烦你派人送几身换洗衣物过去。”
李氏责怪道:“你这孩子,正事不提,你说这个做什么。青儿打小就是个泼皮性子,横竖在国公府也饿不死他!来来,快跟你琅沅表妹好好说说话,我看你们啊,真是郎才女貌……”
“婶娘!”傅言提了一个音,屋里登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他喘了口气,缓缓道:“我同你说的便是正事。青儿也不小了,好生看着他读书,今年可以试一试考科举。再者,纵是傅家跟国公府再亲,青儿到底也是傅家的孩子。不要总将他往外头推,他是我的堂弟,不是明连的。”
“……这个。”李氏为难的望向老夫人,唤道:“娘,您看傅言这孩子,怎生这么固执?我这好心好意,倒是得罪他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转头望向傅言,问道:“言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但说无妨,祖母都给你做主。这琅沅可是个好孩子啊,你可莫要糊涂!”
傅言轻轻颌首,双膝跪地,垂眉顺眼,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祖母,孙儿多谢祖母和婶娘替我操心。琅沅也的确是个好姑娘。我早先私自同安平县主退亲,是我的不是,有什么错,我自己担着怨不得人。只是……”
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纵是我不说,想必祖母也已经打探来一些消息。我早已经有了真心喜欢的女子,从今以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所以,不管是安平县主还是琅沅表妹,我都不会娶的!”
李氏怒道:“傅言!你可不要再犯糊涂了!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明珞娇蛮,可琅沅生性温柔,善解人意,你怎的也不喜欢?那赵家的小姐有什么好的。一个商贾家的女儿,日后你娶了她,你哪里还有官途可言?”
“官途是否顺风顺水,靠得不是裙带关系。”傅言沉声道:“我也并没有犯糊涂,我爹生前时常教导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是不是门当户对,我并不在乎。”
老夫人道:“你若是喜欢赵家的小姐。也没人拦着你。横竖就收了当个妾室,也不枉费你对她的一番情谊了。”
“不,祖母,我要的是娶她当我的正妻!”
众人大惊失色,老夫人又问:“你就这么喜欢她?为了她什么名声仕途都顾不得了?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就真的愿意只娶她一个?”
傅言颌首,正色道:“正是。谁说男子一定得要三妻四妾,我爹生前也只娶了我娘一个,是为大丈夫。今后,我便子承父志,独宠一人有何不可?”
许久,老夫人才叹了口气,将傅言扶了起来。她略带责怪的瞥了他一眼,叹道:“傻孩子,跟你爹还真像!行,依了你了,左右我这把老骨头拗不过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心上人带过来让我也看一看,你也不算小了,赶紧把亲事订下来,我也能安心了。”
李氏为难道:“娘,您这样是害了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