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正涛说了要去见孩子的事,身为长辈多少要带点礼物的。
    秦正涛叫秦宴拆人去买玩具,秦宴吩咐下去,似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秦正涛皱眉道:“你怎么想的?你就不怕我找她麻烦?”
    秦宴勾唇,笑得不走心:“爸,去看看也好。”
    去看看也好?这是什么话!秦正涛捉摸不透这里的意思,但父子之间本就不如母子能聊得开,他没有追问,只在吃饭时细细琢磨这意思。
    这日一早,锦西把孩子送去一个托班,这个托班是在华的外国老师开设的,只托上午,课程的内容是带孩子做手工、学英文、运动、种植花草之类的,和国际学校的上课内容差不多,劳逸结合,锦西经常觉得这种教育模式很像大革命时期,一边融入自热,锻炼身体,一边学习。
    能找到这样的托班实属不易,锦西不得不感叹大城市就是好,九十年代就有这样的班了。
    不过学费很贵就是了,一个孩子三百多元,两个孩子六七百元的费用,实在不是小数目,还好锦西负担得起。
    开始时锦西很犹豫,但她要工作,孩子放在家虽然有阿姨,可阿姨只能保证他们吃好喝好,不摔到碰到,却不能保证孩子的学习,而这个托班就在五色鹿公司边上,目的是为周边公司里外国人或者高管的孩子提供学习场所,锦西考察过觉得挺不错,消防通道也正规,便把孩子送去了。
    锦西带着孩子们刚到小区门口,就见廖海蓉和秦正涛走过来。
    秦正涛和秦宴长得完全不像,说起来秦宴像廖海蓉多一些,但父子俩的身高差不多,秦正涛有一米八几,身材高大,加之气势不凡,颇具威严,在人群中很显眼。
    俩个孩子蹦蹦跳跳跟在锦西后面,秦正涛只见到一个年轻女人牵着孩子过来,有瞬间失神,这一瞬,时间似是倒流,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秦正涛很快意识到他之所以会这样,不是因为锦西牵着孩子,而是因为这俩个孩子和秦晋秦宴幼时长得很像,尤其像秦宴的翻版,秦正涛之前几乎忘了孩子幼时是什么模样,这一瞬却陡然想起来了。
    就是这样的。
    这样难以言说的感觉很奇妙,他无法自制地想要亲近孩子。
    “伯父,伯母。”锦西唤了声,语气平静。
    廖海蓉略显局促,“我和你蜀黍刚好路过,没想到这么巧啊?”
    总觉得贸然摆放会打扰别人,而廖海蓉不希望自己给锦西带来不必要的联想。
    锦西看向二人手里的玩具,刚好路过还带着礼物?她淡笑道:“还好,正准备送孩子去托班。”
    “这么小就送去上学了?”
    “是啊,他们和我分开不会焦虑,已经具备上学的条件。”
    “太小了吧?受罪了家长也不知道。”
    锦西也不是毫无担心,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再说就芝麻团这性子,谁敢欺负他们他们一定会抱团揍回去的。
    秦正涛俯视着孩子,芝麻团被锦西用围巾围住,加之穿了很厚的衣服,行动不便,一拽一拽的活像个胖企鹅。
    孩子很快叫了奶奶,却瞅了秦正涛半晌,小芝麻皱眉眉头先开口,小奶音奶萌奶萌的:“你是谁呀?”
    秦正涛道:“我是你秦叔叔的爸爸。”
    “是吗?秦叔叔的爸爸你看起来有点凶哦。”芝麻开口。
    团子点头表示同意。
    秦正涛身居高位习惯了,总喜欢板着脸,以威严一面示人,如今被孩子这样说,不禁咳了咳,调整表情,尽量微笑:“爷爷不凶。”
    “爷爷!”芝麻又叫了声。
    秦正涛赶紧把玩具递给他们,俩人很快牵着秦正涛,亲得不得了,要秦正涛把盒子拆了,陪他们玩玩具,秦正涛很多年没碰过孩子,一下子有些手生,完全不知道怎么带,还好芝麻是个能说的,及时缓解了他的尴尬,一旁的廖海蓉见了,颇为感慨,就秦正涛和孩子相处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说这是爷孙三儿。
    或许这真是缘分吧!
    “锦西,今晚带孩子到秦宴那吃个饭吧!你看阿姨经常去你家烦你,却还没请你去咱家坐坐呢。”
    锦西顿了顿,“今晚?”
    “怎么?工作忙吗?你叔叔马上要回京州了,阿姨想临走前请你吃顿饭。”
    锦西闻言,道:“还行,不算忙。”
    “那咱们说好了。”
    廖海蓉和秦正涛回去的路上,秦正涛一直很激动,说跟秦宴长得是真像,见到孩子心理莫名有熟悉感,这是见到其他路人孩子所没有的,要说是因为芝麻团长得漂亮,可其他孩子也有更漂亮的,若说是因为他们可爱,哪个孩子又不可爱了?这种感觉说不清楚,更像是亲人之间才有的牵绊。
    下午,锦西正在工作,忽而听到助理来报,说有人找她,很快秦宴从外面走了进来,锦西放下钢笔,唇角微勾:“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吃饭。”
    锦西没有纠正他的用词,只道:“孩子还没放学呢。”
    “没事,我们等等他们。”
    锦西一直觉得奇怪,她和秦宴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家人一般,说不出的舒服,一切自然而然,就好像本该如此,可他们分明相处的时间不长,分明还没有到那一步,可为何她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许久没见,秦宴想她想得紧,当下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用胡渣蹭她的下巴,一种酥麻感涌向全身,锦西下意识要躲,可秦宴哪会让?他这人看似不算霸道,可实则说一不二,上次接吻时锦西便察觉到他的强势,他很喜欢把控局面,就如同现在,舌头挑逗她被迫跟上他的节奏,锦西早已在他的攻势下步步退却。
    秦宴很快把她抵到门板上,他俯视她,欣赏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锦西被他逗笑了,“怎么?”
    秦宴在她身上嗅了嗅,语气低沉缱绻:“我闻闻,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他果然在锦西身上很认真地闻了起来,锦西无语望天,这男人也太折磨人,她反手把他拉近,二人跌坐在老板椅上,秦宴有了支撑,很快有了其他动作,他压着锦西,用尽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肌肤的摩擦缓解了他体内的饥渴,又很快让他觉得还不够,秦宴拉着锦西的手伸到自己怀里,而锦西难得配合,二人的喘息声渐渐变粗。
    当下,单渝薇拿着文件敲了门,没得到回应后,单渝薇疑惑地打开门。
    屋里空荡荡的,锦西和秦宴都不在,单渝薇打量一圈确定没人,才收回视线。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在的,而且她就坐在门口,怎么都没看到老板离开?
    “字还没签呢。”单渝薇嘟囔一声,很快离开去了洗手间。
    这边,秦宴把锦西压在办公桌底,眼神炽热,早像是把她扒了个遍。
    锦西支在那,忍不住笑了:“秦总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偷摸摸这一套了?”
    秦宴勾唇,靠在她耳边低声问:“偷香窃玉也叫偷?”
    “谁偷谁还不知道呢。”
    “方总要偷我,我随时奉陪。”秦宴咬了口她的耳朵,虽眼神激动,喘息粗沉,却难免觉得不尽兴,方才要不是那个助理打扰,他至少能拉着锦西来一次,哪怕不能全套,也得以纾解,只可惜方才做到一半被打断,如今兴致缺缺,少了点情绪。
    不过秦宴很快又低头吻她。
    锦西回吻,这一次她强势了一些,搂着他的脖子不容他躲避。
    秦宴眼里闪着一丝兴味,二人虽只是吻过两次,却让他莫名有种感觉,他们在床上会比任何人都来得契合,真是无比期待那一幕,他迫不及待想把这女人带上床,每天起床时都能做做坏事。
    锦西坐起来躲在办公桌后整理衣服,方才被秦宴推上去的衣物勒得她很不舒服,秦宴忽而从后面环住她,头靠在她肩膀上,低声道:
    “我答应。”
    锦西当下一顿,后背僵硬。
    只听他缓缓道:“如果你想谈恋爱不想结婚,我可以配合你。”他扳着锦西的胳膊,让她正视自己,于是锦西看到秦宴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又听他一字一句道:“如果那样你会更开心,那我答应你,不过锦西,你必须知道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锦西沉默片刻,内心忽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和人谈一场不必有负疚感也没有任何约定的恋情,是她能预见的最好的事。
    她感谢秦宴能理解她。
    不婚不育是她的坚持,哪怕如今有了孩子,可在锦西心里,她从未生过孩子,也不会结婚,如果秦宴能接受是最好的,如果不接受可以随时走开。
    走出办公室时,二人又恢复到彼此不熟的样子。
    办公室的员工都偷偷打量秦宴,不少人议论说这俩人都年轻貌美,说起来还满登对的。
    而单渝薇从厕所出来,刚坐下便是一顿,只见桌子上的文件已经签好了名字,还是锦西的亲笔签名。
    奇怪了,她该不会见鬼了吧?办公室明明空荡荡的,刚才她都看过了,明明没人啊。
    “老板刚走了?”
    “是啊。”
    “…………”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带了孩子,锦西和孩子们一起去秦宴家做客,廖海蓉亲自下厨给她做了饭,这顿饭吃得很开心,让锦西意外的是秦宴当父母都很开明,和一般中国式父母不同,许多中国的父母哪怕是体面人,也很可能充斥着各种偏见,可从聊天中锦西能看得出,这对夫妻的思想很新潮,并不拘泥于世俗。
    “来,喝碗冬瓜汤。”
    “团子也来一碗,这汤里什么都没放,就是提出了海鲜的鲜味。”廖海蓉给孩子们盛汤。
    孩子们嘴甜地道谢,小芝麻最高兴,她左看看右看看,忽而吃吃笑:
    “我们好像一家人哦!”
    廖海蓉和秦正涛都是一顿,心情颇为复杂。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哥哥!我们很像一家人哦!”小芝麻歪着头笑。
    团子数落她:“笨!那是秦叔叔不是爸爸!”
    “可我很想秦叔叔做我爸爸嘛。”小芝麻鼓着嘴嘟囔道。
    锦西淡淡地开口:“吃饭时不能说那么多话。”
    “为什么呢?”
    “肚子里的小精灵会不高兴。”
    小芝麻这才低着头,继续吃饭了。
    饭后,廖海蓉和秦正涛带孩子们玩了会,秦正涛惊讶于团子的高智商,也惊讶于芝麻的活泼聪敏,难怪廖海蓉对这俩孩子狠不下心,芝麻团子就是所有人都会盼望的那种孩子,聪敏可爱,可人知礼,有时候孩子奶声奶气地喊他们爷爷奶奶,他们真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捧给他们,以至于秦正涛这种严肃的人都没大没小地跟孩子们嬉闹。
    锦西去了秦宴房里,秦宴房间很空,没多少衣物,只一张大床和一张书桌,简单到了极致,秦宴把她拉到一旁,亲了她几下,二人没敢闹太大动静,生怕外面的廖海蓉和秦正涛听到,秦宴如愿以偿把她摸了个遍,哪怕没真吃到肉,心里也舒坦。
    “舍不得放你走。”秦宴低声说。
    “舍不得也得走。”
    “还真是个没情趣的女人。”秦宴失笑,随即又道:“我们住一起吧?”
    “谁去谁那?”
    “得!我去你那,我做你上门女婿。”
    锦西笑笑:“我家人来了。”
    秦宴从廖海蓉那听说了这事,只没想到锦西的家人到现在都没走。“他们是不打算走了?”
    “嗯,打算留下来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