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作品:《彼时情深,此时意浓

    回到酒店,脱掉一身变了味道的衣服,钻进浴室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刚走出浴室,就听见房间的座机电话铃铃作响,颜夕沐擦着头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有些印象,昨晚她好像见到褚司了。
    褚司着急要见她,威胁说她不下来,他就冲上去撞门。
    褚司坐在酒店外的花坛边抽烟,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像是彻夜未眠。看见颜夕沐后,他摁灭烟蒂,指着旁边道:“坐。”
    颜夕沐听话的坐在他旁边,看着车子往来的酒店门堂。
    “不问我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找我?”颜夕沐依言,不疾不徐的问道。
    还真是听话。褚司笑,想生气,可是即便是生气,也是气自己。因为乔骆勋的一句话,他一夜没睡,左思右想不得解,实在忍不下去,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她。逼着她下来见面,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是狼狈的可笑。
    “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颜夕沐回头看他,茶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
    “对。”
    颜夕沐想笑,却始终哭笑不得,她很不解,“你为什么要送我去乔骆勋家?”
    褚司望着远方,笑的苦涩无奈,“我带你去见他,让他选择到底是留下你,还是放弃你。可是,他说,说,你已经结婚了。”
    “颜夕沐,你实话告诉我,你和他结婚了吗?”褚司忽然回头,双眸如炬的盯着她,似是要在她身上灼出洞一般。
    颜夕沐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这样也好,她知道褚司对她的感情,可是怪她无福消受,让他就此断了念想也是好的。
    “我没有和他结婚,不过乔骆勋没有说错,我的确结婚了,”颜夕沐偏头,无所谓的笑着重复,“我是已婚女人。”
    褚司猛然站起来,在附近来回走着,“我不明白,你结婚了,不是和乔骆勋,那和谁?”
    “和谁不重要,关键是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起,不是吗?”
    褚司又坐回她身边,强压下从心底涌上的种种情绪,低声细语的问:“好,你已婚,那你回答我,你爱乔骆勋吗?”
    颜夕沐张张嘴巴,最终还是未能说出什么。说爱?让她变得水性杨花,让乔骆勋不堪。说不爱,她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骗褚司。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有狼后有虎,而且个个来者不善。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乔颜同心协力,可是老乔啊老乔,你在这样下去,我都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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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4
    乔悠悠和颜夕沐不欢而散,纠结来,又纠结去,不知道要不要把看见的事情告诉乔骆勋。她从酒店前台查到,那个和颜夕沐“吵架”的男子叫邱翡,是位美国华侨,刚回国不久。
    美国华侨,想来一定是和颜夕沐在美国遇见的。所以她是到了美国,便遇见新欢,转脸一脚把乔骆勋给踹了?乔骆勋知道了,很生气,所以他们才闹的这么僵?但是,颜夕沐真的是这种人吗?
    乔悠悠忙完工作回到娘家,却看见相谈甚欢的乔妈妈和文苓潇。
    “悠悠你回来的刚好,快看,还认不认得?”乔妈妈激动的问。
    乔悠悠放下包,意兴阑珊的走近她们,“怎么会不认得,而且我们在几天前已经见过面了。”
    乔妈妈原以为的大惊喜没有出现,略显失落的说:“这样啊。”
    乔悠悠目光扫到放在桌子上的几个精致小盒子,小小的雷明顿蛋糕,黄色柠檬,粉色草莓,黑色巧克力,白色原味。
    乔妈妈感慨不已,“这么多年不见,苓潇越发漂亮,也贤惠,事业有成,还会做点心,我们悠悠呢,嫁了人也不省心。”
    “妈,不带这样的,二十多年前可是您把我生出来的,这么臊我,您脸上有光彩吗?”
    乔妈妈看着她,不留情面的说:“我早就习惯了。”
    乔悠悠也不再挣扎什么,反正在她家母上大人的眼中,世上大多数姑娘都比她好,比她优秀,褚颂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娶回家的。
    乔悠悠在客厅杵着没意思,随便扯了理由起身回房间。
    “问下老大,要不要回来吃晚饭。”乔妈妈对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楼梯空喊。
    乔悠悠盘腿坐在床上,拨通乔骆勋的电话,清嗓朗声道:“文苓潇已经深入敌后,打算各个击破,目前形势来看,你老妈这座碉堡很快就会被攻破,文苓潇势如破竹,不容小觑。”
    “还有事吗?”乔骆勋声线依旧平淡,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母上大人问你要不要回来吃饭,依我看,你还是别回来了。”
    “嗯,听你的。就这样,在开会。”
    乔骆勋收起电话,继续未完的视频会议。虽然已经将rc石油收入囊中,但是未来的发展规划,还需从长计议。因为rc石油,天乔和澳能已经结了梁子,以后同在澳洲发展,天乔必须多下点儿功夫,争取让地头蛇澳能不至于对天乔围追猛打。
    会后有饭局,乔骆勋喝了不少酒。陈特助扶他上车,乔骆勋却一改往日,不回家,而是……
    颜夕沐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接连不断的凿门声,让她的心莫名乱了原有节奏。直到看见立在门外的人,那一瞬间,她觉得心就在嗓子口,只要她开口说话,心就会“扑腾”跳出来。
    醉意浓浓的乔骆勋,手臂撑着墙面才不至于摔倒,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已,双眼通红的凝视着颜夕沐,胸膛起伏不停,呼吸也有些紊乱。怎么就……来见她了呢?直到今早为止,他虽然对自己不满意,但是坚信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她会彻底从他心里消失,那么多女人,他何苦要记挂着她不放?
    也许是酒,酒乱人心,乱了他的心。
    颜夕沐忍着眼泪,上前扶他,却还是被他甩开。但是下一刻,她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几乎是同时,隐忍的眼泪喷涌而出,一滴不落全都掉在他价值不菲的外套上。
    他几乎是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不堪重负,和他一起滚落在地上。
    房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就那样束手无策的被他抱着,和他一起躺在酒店房间松软的地毯上。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夹着浓郁的酒味,颜夕沐哑声小心轻唤:“乔骆勋?”
    良久,乔骆勋声音缓缓的低声道:“不要说话。”可是,手臂却将她越环越紧。
    眼泪不停的簌簌而下。他无情的把她赶出来、文苓潇如同女主人一般的高姿态、邱翡的无理取闹、乔悠悠无情的指控,所有的委委屈堆叠,在这一刻一齐迸发,她不顾一切的缩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乔骆勋告诉自己,他不过是睡不着,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而已。那么久的失眠,在昨晚拥她入睡之后,不治而愈,也因此他生气,半夜惊醒之后,把她扔回客房。他的后半夜,是睁眼到天明。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时隔不到24小时,他却再次抑不住思念,甚至迫不及待的要抱着她,他贪恋睡着的感觉。其实,他是贪恋她,虽然他完全不想承认。
    颜夕沐往床中间拱了拱,紧拥着杯子,意识渐渐苏醒,双眸睁开,她在床上,盖着被子,寻不到乔骆勋的影子,像是从没来过。昨晚,难道是梦吗?颜夕沐揉着头发,痛苦的想。
    天乔集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没有任何预约,却被乔先生破例允许。
    邱翡走出电梯,早已守候在电梯外的秘书将他带入乔骆勋的办公室,“麻烦您稍等片刻,乔先生马上就来。”
    “多谢。”邱翡微笑,他精致的容颜,和真挚的眼神,让秘书不小心红了脸。
    邱翡被晾在办公室好一会儿,还好蓝山咖啡味道纯正。
    乔骆勋推门而入,神色匆匆穿过办公室,落座在办公桌后,“不知道邱先生有何贵干?”
    邱翡放下咖啡杯,双腿交叠,一副很休闲的姿态,“看来乔先生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如此以来也省去我不少口舌。”
    “没想到邱先生中文这么好。”
    邱翡豪不吝啬的笑开,看起来心情很好,“颜颜没有告诉你吗?我的家族虽然早年移民,我却受到了最东方的文学熏陶。”
    那句“颜颜”,无形中点燃了乔骆勋心底的火头,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他自己知道,有多想让这个和颜夕沐有“夫妻关系”的人从世上消失。
    虽然乔骆勋掩饰很好,但是凭空猜测,也能想象到他此时是什么心情。邱翡也不再绕弯子,神情认真,“颜颜问我,要怎么样我才可以签字离婚。我当时开出的条件是,以市价收购您手中10%rc石油的股份。但是,她不同意。
    邱翡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想想也能知道,我不做基建类生意,石油能源,更是不碰,顶多买几个马场图个休闲娱乐,可是她偏偏信以为真。我也料到她不会同意,所以我的真正想法是,我不会和她离婚,我这次回国的目的也正在此。乔先生,事情发生到如今地步,我也很抱歉,可是那个女人,等放手了,才会觉得不舍,我想我此时的心情乔先生一定很清楚,所以我不希望后半生在悔恨中度过,我会带着她离开,从此和您划清界限,这些日子给您造成的困扰,我和她都很很难过。”
    邱翡走后,乔骆勋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他开始笑,笑的发狂,狰狞,嗜血。
    乔骆勋,你在做什么?你放不下的是一个已婚的女人,甚至恬不知耻的抱着她睡觉,你是名符其实的第三者。这么卑微不堪,是她造成的吗?不,更多的是你自作自受!没有人逼迫你。
    乔骆勋手掌无力的松开,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银色打火机,从他的手中无声滑落,松软的地毯把落地声化解。
    那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价格对那时的她来说很昂贵,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的。她凝视着他,认真略带忐忑的说,对我来说奢侈的只有一样,其他任何都不足以相提并论。
    那天是他生日,他喝了些酒,但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他记得自己说喜欢她倔强且明亮的眼睛,喜欢她的声音,拥抱她,甚至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可肿么办
    ☆、chapter 25
    颜夕沐和岑岑约了见面,相约地点是一家小小的早点摊。
    颜夕沐的奶奶曾经就在这个位置卖过早点,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要起床准备,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每日不间断。有时候遇见狂风暴雨天,大风会把棚子吹的摇摇欲坠,地上湿拉拉的全是水。奶奶手艺好,虽然摊子很小,客人却络绎不绝。颜夕沐不忍心奶奶一个人劳累,总是早起帮忙,奶奶不想耽误她的功课,但始终拗不过她。她每天在小摊忙到最后时分,才匆匆抓起一块油饼跑向学校。
    后来,奶奶身体越来越差,卖早点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工程,于是她撤掉摊子,到写字楼做保洁员。收入不比从前,但是工作量小了不少。可是她的病,却越来越严重。
    “想什么呢?”岑岑拍着颜夕沐的背,低头审视着她。
    颜夕沐抬眸,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了,吃什么?”
    岑岑在她旁边坐下,搓着手,一脸幸福,“豆汁儿!”
    颜夕沐皱皱鼻子,单听名字,她就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虽然自小在京城长大,更是卖过豆汁儿,可是她依旧不能习惯它独特的味道,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居然会对这种味道上瘾。
    岑岑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颜夕沐,“签证办好了,其他证件也都在里面。”
    颜夕沐收下,抱着岑岑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谢了。岑岑真靠谱。”
    岑岑皱眉推开她,嫌弃的擦掉她留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并且抿在她的裙摆上。颜夕沐丝毫不介意,收起纸袋放在小桌上。
    桌上已经摆上颜夕沐点的油酥火烧和豆浆,可是连动都未动。岑岑指了指,问道:“你怎么不吃?”
    “原本是特想吃的,可是刚坐下尝了一口,不是小时候喜欢的味道。可能是起的太早,还有点反胃,”颜夕沐推了推自己的碗,“你要吃吗?”
    岑岑头一偏,高傲的像只孔雀,“才不吃你的饭根儿,老娘有钱,老娘喝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颜夕沐拍着岑岑的肩膀,赞叹:“好!有志气!”
    岑岑慢慢收起嬉笑,认真地看着颜夕沐。“你真要去美国?”
    颜夕沐点头,微微叹气,“不去一趟,怎么解决这一身腥气?”
    “那个邱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岑岑惊呼:“不会真的看上你,不愿意放你走吧?”
    颜夕沐偏头看着她,提醒道:“我们俩曾经睡在一张床上,楚河汉界分的清清楚楚,第二天早上依然各自一方,没有丝毫逾越。一句话就是,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可是他显然没有做到,”岑岑提醒,接着说:“你说的只是曾经,不代表现在他对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