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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景年》 这不重要。
她看着他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单人沙发坐下,从容优雅的jiāo叠起双腿,目光遥遥扫遍她的全身,透着不屑。
卿之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糟糕,不用看他的眼神也知道。长发凌乱像是稻糙,长裙早已皱得跟gān巴巴的咸菜没两样,她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还是没有抵抗力,完全手足无措。与他的雍容高贵相比,她实在是láng狈的一塌糊涂。
花卿之,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她没有醒酒,还是他的话真的这么难懂?
他冷笑,语调冰冷彻骨,如刀刃生生戳进心尖:据我说知,花家的大小姐向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怎么,这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卿之只觉得浑身冰冷,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却仍旧徒劳。和他的话一样伤人的,是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她垂下头去,bī自己忽略他的嫌恶。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想她的。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为达目的的手段。
胸臆间,被什么压制着,呼吸贫瘠。
她失笑: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件事,对不对?
哪件事?我已经忘了。
口中说着忘记,但卿之明明看到他眸中透露着刻骨的恨意。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画展,如果你想顺利举行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的声音冷漠,没有丝毫温度,一如在谈判桌上和敌人签订不平等条约。
怎么会发展至此?她暗暗忖度。
他是个不温不火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大qíng绪起伏。但唯有对她,总是温存缠绵,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可是如今,他们之间除了威胁和防备,竟再无其他。
卿之握着胸口,死死的攥着,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心脏似乎被狠狠碾过。
对不起,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她抬起头来,浅浅笑着,眼神却异常坚定。
如今她已不剩什么了,除了那小小的尊严。
你尽管放心,我这次回来就只是为了画展的事,我绝对没有任何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从没想到会再见到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想从你那捞到什么好处。
他微微眯起俊眸,明显的不信任。眼底深处,似还蕴藏着一丝愠怒。
可她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
这五年来,她荒废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遗忘,甚至借助过酒jīng。可是代价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得记起他的脸,记得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于是,她放弃这样做,选择顺其自然。
直到前一刻她才明白,也许这些年来她并未真正的想要忘记他。即便分开,但曾经的相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对她来说,他给的爱qíng像是绵长的细针,cha进骨里,每一次牵扯都是贯彻心扉的痛。然而,他给过她的快乐,却也是这世界上最难忘的风景。
但此刻,时光荏苒,她发现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从前。她想,始终让她放不下的是五年前的景丞修,而不是此刻这般冷酷的男人。
卿之躺回chuáng上,背对着他拉好被子,闭上眼睛:我要休息了,不送。
过了很久,她听到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仍旧闭着双眸,只是泪,潸然。
事实是,她将事qíng想得太简单了。
卿之和很多会场的负责人联系过,却屡屡碰壁,眼看着画作马上就要空运过,她竟连仓库都还没有找到。秦雪也为她着急,拖了很多关系,但都无疾而终,就连江之城都避而不见。
她这才见识到景丞修的厉害,他若是想要将一个人bī上绝路,只要动动手指便能让那人万劫不复,更何况是她?
景丞修到底想gān什么?A市大大小小可以开画展的场地他都打过招呼,没一个人敢租给我们。他做的也太绝了,这不是故意将你赶尽杀秦雪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缄口。
卿之倒没太大反映,细碎如钻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映照在她姣美的侧颜,光影浮动,沉静依然。
可那憔悴印在眉梢眼角,让秦雪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卿之,要不你去找顾清北,他是商人,在A市的人脉也不少,再者说他父亲目前还在职,那些人多少会卖些面子给他的。除此之外,秦雪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可卿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不能再去找清北哥,我麻烦他的事已经不少了。五年前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一个人到外国求学,如今我更不能让他和景丞修见面,成为敌人。
秦雪见卿之如此坚持,也不好在多少什么。
两天后,卿之和顾清北见面。
顾清北旗下一家私人会所刚刚开业,有很多事要忙,这才抽出时间来见她。工作告一段落,他也松了口气,心qíng不错便决定亲自下厨做菜给卿之。她当然乐意,五年前尝过他的手艺后,她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
顾清北的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对做饭很有一套,所以他便也遗传了这方面的基因,做出的饭菜格外合卿之的胃口。
厨房里传来锅铲相撞的清脆声,偶尔还有热油嗞嗞作响和着节奏。卿之站在厨房门口,噙着浅浅笑意。谁能想到,那个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男人此刻正系着围裙,做煮夫。
白色的丝质衬衣袖口被他卷到肘部,手臂有力,肌理分明。动作熟练的切菜、调味,不大一会儿,满屋飘香。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的津津有味,卿之慢吞吞的吃着,竟也吃了整整半盘子的菜。
我刚在茶几上看到一瓶醒酒药。顾清北放下碗筷,问道。
哦,前几天和卿之的朋友见过几次面,喝的有些多了,所以买一瓶放在家里备用。
陆琪他们?
卿之抬起头:你认识他们?
顾清北点头:陆琪他们公司是做建筑材料的,这几年玩了几票房地产,也算挣了不少钱。他的公司刚从国企转型,不好做的太过分,倒是沉寂了些日子。
哦。卿之对这些不甚感兴趣,于是又低头继续消灭碗里的菜。
那你见到陆琪时,有没有见到他身边的人?顾清北似乎意有所指。
清北哥是指?
顾清北迟疑,yù言又止。
刹那,卿之就明白了顾清北的意思,笑了笑:见了。
见了?顾清北将眉头皱的很近,仿若比她还介意。
卿之失笑:清北哥,放心吧,我和他已经都结束了。
五年前就结束了。这也是她前不久刚明白过来的事。
卿之不想再谈,顾清北也不方便继续问下去,尽管他很怀疑卿之和那个男人之间真的结束了吗?
对了,画展什么时候开始?
闻言,卿之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一只筷子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清北看了一眼卿之,弯下腰捡起来,又递给她一副新的。
卿之拢了拢长发,对他甜甜一笑:放心吧,清北哥,到时候肯定会通知你,你可要给妹妹准备一个大大的花篮哟,壮壮门面嘛!
妹妹?
顾清北薄唇微掀,犹要说些什么,但终还是没说出口。
卿之瞒着顾清北,是因为知道顾清北一旦了解她目前的状况,是一定会帮她的。而帮她就意味着要和景丞修正面为敌,她不想看到失态发展到那种地步,景丞修bī她,不过是为了等她开口去求他。
站在马路边,卿之看着对面熟悉的大楼。地址没变,这幢大楼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听说他的事业如今做的很大,怎么没有搬到一幢更加合适的写字楼呢?
卿之被秘书带到景丞修办公室的门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正在和一位重要客人会面,您请坐在这里稍等一下。
卿之礼貌的一笑:好,谢谢你。
这幢写字楼的年头已经不少,天花板还是最老式的那种田字格白班拼凑而成的,照理说景丞修是做房地产的,更有机会为自己的公司盖一幢比较合适的办公大楼,卿之搞不懂景丞修的想法。毕竟他们公司的xing质是房地产业,办公大楼更代表他们公司的形象。索xing这里环境很整洁gān净,空气中飘着纸墨淡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卿之这时听到一阵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回dàng在走廊。原本还以为是秘书小姐,她抬起头来,却在看到那抹熟悉的妖娆背影时,瞬间怔住。
忽然发现命运实在爱和她开玩笑,A市这么大,为什么不想见到的人最近却屡屡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他刚刚会见的重要客人,就是她
他的未婚妻,她的妹妹,花敏之。
第九章 戒掉爱qíng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11017 07:27 字数:5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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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恭恭敬敬的按下电梯键,如临大敌。花敏之手肘上挂着爱马仕限量版的包包,丰姿绰约的跨进电梯,微昂着头。
直到电梯的金属门板缓缓闭合,再也不见那妖娆婀娜的身影,卿之才无声失失笑,几年不见,花敏之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算多少名媛千金排排站在花敏之的面前,恐怕她也不会多瞧一眼。
但高傲如花敏之,在遇上景丞修这样的男人,噗的一下,撒了气,chuī都chuī不起来。
她是见过花敏之多低声下气的和景丞修说话,当时她还以为花敏之被附了身,竟然也有这么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时候。
秘书接完一通电话,走到卿之面前:小姐,我们老板请您进去。
卿之点了点头,深呼吸。她知道,现在才是上战场的时候。
随着秘书走进景丞修的办公室,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就连办公桌右上角的仙人掌都一动不动的摆在那里,接受阳光的洗礼。
卿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等了许久。期间,他不曾抬起头,始终沉浸在成堆的文件当中。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他工作时候的样子了,从前他在书房工作,她就爱窝在一旁的沙发看小说。可事实上,一本小说她可以看上整整一个月都不记得男女人公的名字,因为她的注意力始终都停驻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无法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