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栋歌剧院最高的露台上,站着两个人。
    距离不算太近,但能勉强看清是一男一女,两人似乎站累了,相依偎着坐了下来。
    “情人有约罢了,”大扎卡赖亚毫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儿子真是大惊小怪。
    “但是,”小扎卡赖亚摇了摇头,“这是那个谁啊!”
    “谁?”大扎卡赖亚问道。
    他看儿子前额的头发几乎是被汗湿了,有点嫌弃的啧了一声,“你应该注意你的个人卫生,我的儿子,没人喜欢一个邋遢的继承人。”
    “莫尔森小姐,和那个侦探!”小扎卡赖亚几乎是不敢置信的说,似乎心都碎了。
    这两人身高和他们两人都差不多,现在还滞留在馆内的,也只有他们了。
    然后下一刻,令他更加心碎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个子矮一点的人,主动的凑到了个子高的那人脸边。
    似乎随着这个亲吻,两人的身影重叠了。
    “啊这,”大扎卡赖亚有点呆住了。
    他琢磨着心里的小商机,慢慢的问道,“莫尔森伯爵知道这件事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件事告诉伯爵先生了。
    “我当时和儿子亲眼看到的,”大扎卡赖亚强调,“不可能骗你,阁下!”
    他话说得很笃定,伯爵几乎都要相信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他永世难忘的声音。
    艾琳娜肯定而无奈的说道,“父亲,没有这回事。”
    伯爵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艾琳娜将手中的甜品递给伯爵,然后才坐了下来。
    边上的迈克罗夫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艾琳娜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我慢慢的讲,”艾琳娜看着似乎很好奇的伯爵,有点无奈的说,“那个你们看见在接吻的人,大概不是我和福尔摩斯先生,而是艾德勒小姐与她的情人。”
    “那你当时在干什么?”伯爵沉下脸,“你也不在家,是不是?”
    艾琳娜顿了一下。
    “对,我在那里,”她承认道。
    时针拨回昨晚的十一点半,在剧院的另一边。
    艾琳娜和福尔摩斯确实也在看月亮。
    不过和扎卡赖亚父子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并没有在露台上,而是在休息厅中。
    两人也并非独处,艾琳娜、歇洛克、华生,从左到右依次半趴在栏杆上,看着今晚似乎格外皎洁的月亮。
    “希望我们能早点出去,”艾琳娜靠着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了。”
    他们在歌剧院滞留太晚了,这里的钥匙又在守门人身上。
    虽说撬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明明可以等人来,却要不礼貌的将锁撬开跑路,怎么都有种不太对的感觉。所以三人就干脆在这里看看月亮,打发一下时间,等待艾德勒小姐下楼。
    虽说这个事情完全是艾琳娜和华生提议,福尔摩斯则是觉得两人在浪费时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接受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福尔摩斯和华生在抓住犯人后告别苏格兰场,又回到歌剧院查探线索,复盘整件事情的经过。
    两人边走边看,然后巧合地在休息厅遇见了坐在角落孤身一人,面无表情发呆的艾琳娜。
    于是华生就大步上前,走到了艾琳娜边上。
    艾琳娜几乎是听见脚步声就抬起了头。
    在那次事情之后,她在陌生的地方一直都有点紧张。
    看见过来的是华生,她几乎有点开心了起来。
    艾琳娜笑着给华生挪了个位置,然后又把边上的杯子拿了出来。
    而福尔摩斯则是慢悠悠的跟在华生后面,他心不在焉的看着艾琳娜身后的花束,思索起来。
    那束花就放在艾琳娜身侧,似乎被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怜惜而珍视。
    …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
    他让自己撇开那些正在发酵、翻涌着的奇怪情绪,仔细地观察起细节,回到理性而严谨的道路上来。
    是一束玫瑰,应该采摘下来没多久,仍然带着些许自然的清香和水汽。
    那人应该是特意拿完花束就来了的,上面有一点压褶的痕迹,坐马车过来,途中经过了几次颠簸…伦敦的地图在福尔摩斯脑中清晰无比,他也对此了如指掌。
    更不用说,这束花实际上应该并非艾琳娜的追求者所赠,而是来自于一家普通的花店,设在路口,律师先生显然对此相当慎重,将它小心翼翼在怀中揣了一路。
    那位与艾琳娜交好的歌唱家艾琳.艾德勒,显然才是这束花的拥有者。
    直到凭借自己的智慧推断出这束花不属于艾琳娜为止,福尔摩斯都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这也只有几秒。
    而边上的华生则是自然无比的坐了下来,和艾琳娜聊起了天。
    “嘿,”华生说道,“艾琳娜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抖了抖手中的本子,乐观地说,“我们才刚刚结束了一个案子!”
    他们这个案子本身就相当跌宕起伏,足够编出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华生对此非常高兴,他的笔简直跃跃欲试了。
    “哦,那很不错,”艾琳娜笑着说,“一定非常精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