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体罚我？你好歹为人师表，总是体罚学生是不对的。”
    柏子成才不管她，身子探过去把她往座位上一压。
    “你算哪门子学生？体罚的就是你。乖乖坐好别动，不然等一下动静太大，外面的人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秦芜赶紧捂住耳朵。
    “我不动还不行吗？你别说了！”
    一路说说笑笑，车子来到昨晚的酒店。
    二人进门，柏子成打开窗帘，让屋子里看起来亮堂干净，然后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位置。
    “稿子没写完就去那写，我拿水给你喝。”
    秦芜去他办公桌旁坐下，打开自己电脑。
    “我写稿子，你干嘛呀？”
    柏子成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放到她面前，顺便把自己笔记本拿走。
    他赤着脚，走到床尾坐下，把笔记本放在腿上。
    “不柏开小差，写你自己的。还担心我会没事做？”
    秦芜吐吐舌头，转过头，开始认真写稿。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两人轮流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秦芜写了很久也没想起喝一口水，旁边冷冰冰的可乐瓶子在空气里一蒸发，出了汗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滴水。
    水流到她胳膊上，感觉一凉，秦芜下意识挪了一下。
    片刻，面前出现一双手，替她把水给擦干了。
    紧接着“噗”一声，可乐瓶子打开，柏子成站在她身后。
    “本次交流会愉快进行，圆满结束。期间，知名模特某某某跟北城易乐网络有限公司……”
    秦芜赶紧把笔记本盖子一合，抬头瞪柏子成。
    “干嘛偷看我东西？还念！柏老师你真讨厌！”
    柏子成哈哈一笑，把可乐递给她喝。
    秦芜气鼓鼓把可乐接过去。
    “柏老师，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老师们什么举动吗？”
    柏子成，“什么？”
    “写好了？”
    “好了。不过还得修饰，再等我一会儿。”
    “行。等你好了过来给我帮个小忙。”
    “哦。什么小忙？”
    “回个邮件。”
    “回什么邮件？”
    “不知道，一邮箱，乱七八糟的。”
    秦芜着急看他邮件，手上速度加快，很快弄好，发过去给老板过目。
    柏子成看她合了电脑，冲她招呼。
    “来吧。”
    秦芜走过去，脱了拖鞋，在他身边坐下。
    柏子成等她坐好，把笔记本往她手里一放，自己瘫倒在床上。
    秦芜握了鼠标，打开第一个邮件。
    “柏老师，您好，我是北城大学外语系专业的学生，我叫某某某。因为我们系学生目前打算自费拍一个宣传片，所以想请您……”
    秦芜没读完，果断删除。
    “不去。想的真够美的，她做女主角你做男主角，出场费一毛没有免费圆她的恋爱梦，亏她想的出来。”
    再看第二个。
    “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人……什么玩意儿？”
    她赶紧气鼓鼓给对方回复。
    “同学，读书就要有读书的样子，实在没心情读，最起码也要装装样子。青春太短，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可能的事上。你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请正视自己。加油！”
    再往下看。
    “柏老师，我是上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我去，我们班的。我有一个很苦恼的问题一直想问您，王小波说，性是上帝赐予人类……这什么鬼？王小波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秦芜一个人对着电脑自说自话，柏子成躺在后面听的几乎笑疯。
    “柏老师，这怎么回事？你一直都被这么多人扫扰吗？他们拿你当什么了？树洞，情感大师还是知心姐姐？”
    “这都不算什么，你接着往下看，肯定还有超出你想象的。不怕告诉你，秦芜，照片都有。”
    秦芜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光明正大吗？照片？什么照片？男的女的？”
    柏子成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她。
    “男女都有。就是你心里想的那种照片。”
    秦芜，“……那，到什么程度？”
    柏子成点头。
    “你能想象的最大程度。”
    这……
    这年头是怎么了？年轻人都这么肆无忌惮的？
    触及到这个尴尬话题，秦芜多少有些不自在，默默关了邮件，宽慰自己说。
    “其实也还好。西方某哲学家说过，那个本来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经由世间万物的演变，把它合理化……”
    柏子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个傻丫头，现在既不是上课，又不是学术讨论的时候，居然一本正经跟他讨论……
    “秦芜。”秦芜话没说完，他伸手在她后背拉了一下。
    秦芜转头回去。“嗯？”
    “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现在这个场合讨论这个，你莫非是故意……”
    秦芜脸“腾”的红了，快速转过头，鼠标在邮件上乱点。
    “没有！我没有要跟你讨论，这不是说到这……哎！”
    不待她解释完，手里的电脑被柏子成一把拽走，紧接着人就翻到了他身边……
    窗外微风习习，阳光明媚。秦芜的心跟这明媚的天气一样，明晃晃的，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
    晚上七点，柏子成请客，约何秋婉去北城有名的星级餐厅吃饭。
    柏子成跟秦芜先到，坐着喝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来的正是何秋婉，柏多多和她的儿子柏安恺。
    门一推开，众人目光相遇，都还未来得及张口，恺恺立马冲柏子成飞奔过去。
    “舅舅！”
    柏子成伸手把他抱起来，含笑在他英俊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去哪儿都甩不掉你，妈妈的小尾巴是不是？”
    恺恺抱着柏子成脖子，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听妈妈说我换舅妈了，以后不能问原来的舅妈叫舅妈了，所以我必须得跟过来看看。舅舅，我舅妈不是好好的吗？又年轻又漂亮对我又好，你怎么突然就要换掉人家？”
    柏子成被他问的张口结舌，转脸不开心看着柏多多。
    “你怎么教育孩子的？嫌他不够早熟？怎么什么话都跟他说？”
    柏多多被他一训，直呼冤枉。
    “哥，你觉得我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吗？宁肯相信小孩不肯相信我，恺恺怎么说什么你都信？”
    柏子成马上明白了，把目光又转向何秋婉。
    只见她今晚穿了一件黑色露背小礼服，戴一对蓝色钻石耳钉，头发新潮，妆容精致，整体造型别致优雅。不说话，光往这一站就吸引男人目光。
    柏子成知道她存心这样过来砸场子的，没好气看着她。
    “你穿成这个样子过来干嘛？除了我们几个又没有别人，怎么的，打算给人留个好印象，以后预备挖我墙角？”
    何秋婉不光打扮的像个妖精，行事说话也嗲的出奇，听柏子成问完话，把包包往凳子上一扔，马上扭着蛮腰走到秦芜面前去。
    秦芜此刻跟着柏子成一起站了起来，何秋婉走过去，拉开凳子，抬腿把她腿一盘，一只手扶到她下巴上，媚眼如丝。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说法方式真够古怪，秦芜忍不住笑了笑。
    “不小了。二十三，早成年了。”
    何秋婉把手指转到她脸颊轻轻摸了两下，疼惜的说。
    “二十三算个屁，老柏三十了。比你大这么多，跟了他不觉得亏吗？”
    越说越离谱。
    柏子成终于听不下去，把柏安恺放下，一手遮住他眼睛，一手拉拉何秋婉胳膊。
    “行了。何秋婉，我们俩同岁。跟我吃亏，跟你也一样吃亏。别费心思了，人不吃你那一套。直的。”
    何秋婉把腿从秦芜腿上放下来，转头看着柏子成。
    “直的？你试过了？确定了？行啊你柏子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柏子成，秦芜，柏多多：“……”
    柏安恺被遮着眼睛，听的稀里糊涂，何秋婉话说完，他挣开柏子成手心。
    “什么时候吃饭啊？什么时候去买玩具啊？舅舅骗人，说好了给我买玩具的，光顾着说话就是不走！”
    柏子成一脸黑线，何秋婉达到目的，乐的哈哈大笑。
    “恺恺，舅妈答应待会儿陪你去买玩具好不好？你舅舅这么无聊，哪里有什么玩具玩？想要玩具就乖乖吃饭，吃完饭舅妈带你去买会发光的金箍棒好不好？”
    恺恺被她哄的入了座，众人总算消停。
    柏子成看一眼被雷的面红耳赤的秦芜，也拉着她入了座。
    几位刚坐下，何秋婉马上把注意力放到柏子成身上，开始集中精力挤兑他。
    “我说柏老师，带前妻跟现任一起吃饭，这事也就你干的出来了。有没有提前跟人小姑娘好好解释啊？前妻这么漂亮迷人，当心人姑娘吃醋。”
    柏子成看她一眼，把左边胳膊搭到秦芜椅背上，似是揽着她的背说。
    “本来确实有点担心秦芜吃醋，不过现在看到你我放心了。何秋婉，你这么舍己为人的跟我划清界限，待会儿我得敬你一杯。”
    本来想调笑调笑他，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他怼回来了。
    没意思。
    这人从小到大嘴巴都毒，不是他对手，索性不跟他斗。
    何秋婉抿一口茶，把茶杯重重放下。
    “你太客气了。好歹夫妻一场，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柏子成冲她举举茶杯。
    “心肠这么好，感动得我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你不用表达，让你小女朋友过来陪我一会儿就行了。”
    “她行动自由，思想自由，又不是我的附属品。就算我想让她过去，也得人家自己愿意才行。”
    “行，她不是你的附属品。那我就凭本事让她愿意了？柏子成，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旁边柏多多看他俩这一来一回乱侃，忍不住也调笑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