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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荒屋

    要是因为自己……
    阮杞握拳,再次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真的知错了。”
    阮强山也不知信没信,满脸疲惫,将手里的饭盒塞进儿子手里:“东西都凉了,你拿回去热一热再吃。我走了。”
    他一顿,又表情怪异道:“你这些日子都跟……他住一起?”
    “……啊。”阮杞抱着饭盒,有些不好意思。
    阮强山瞧他那副样子,恨恨地啧了声,转身走了。
    周诩瞧见人走远了才过来道:“说完了?是不是训你了?”
    “没什么,是我活该。”阮杞打开饭盒看了眼,对周诩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那家酱鸭店的,回去热一热吃。”
    “好。”周诩肚子也饿了,咕噜噜叫,“我烧个汤,再配几只炸鸡怎么样?”
    阮杞诧异看他:“你晚上会吃炸鸡?”
    “改善一下心情。”
    阮杞笑起来:“那我……”
    “不喝酒。”周诩道,“炸鸡和啤酒,选一样。”
    “……”人家明明是好搭档,就被你活生生拆散了。
    回了周家,两人今天累个够呛,不想再往林子里跑了。
    冷清的家里亮起灯,厨房里热着鸭,熬着汤,一下就温馨了不少。阮杞去洗了个澡换了家居服出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好饿啊。”他扁嘴,“我现在能吃下三头牛。”
    “半只酱鸭就能撑饱你,眼大肚皮小。”周诩不为所动,擦了擦手,取下围裙让阮杞看着火,“我去洗个澡,出来就差不多了。”
    阮杞勾住男人的腰,凑上去亲了一下:“今天……谢谢了。但是不能再这样了,真的吓死我了。”
    他想起老爸说的话,心里还毛毛的,后怕的劲儿直往头顶窜:“你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要是被我连累了……”
    周诩捏了下阮杞的脸颊,没忍住,又低头吻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
    周诩绕开阮杞,伸手掐了把男人的屁股,不等人回神,就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阮杞:“……”
    阮杞看了看灶上的火,又看了看紧闭的门,再看看灶上的火……
    他冲过去将火关到最小,然后打开洗手间的门跑了进去。
    哗啦啦的水声里,很快响起了令人脸红的声音。
    冯国茂是第二天醒的,派出所来人给他做了笔录,又让他说了指使光头大汉打砸店面的事。
    冯国茂倒是没装傻,爽快地认了,还自己拿出了他跟光头大汉的语音证据。
    之后的事就该走程序走程序,一切都交给了警察和周诩的律师。
    牛珍云受刺激不小,在医院住了几天才回家,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这事谁劝都不好使,她自己想不通,走不出来,就是相伴了几十年的丈夫也没辙。
    眼看妻子日渐憔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阮强山终于是扛不住了,上门去了周家。
    他尚是第一次来,刚好阮杞不在,周诩这日休息在家,正在研究新的菜谱。
    屋门一开,浓香的烘焙味道传出来,甜腻里夹杂着属于家的温馨感,舒缓了老阮紧绷的情绪。
    他手里提着水果篮,另一手提了些菜啊肉的,算是第一次上门的礼物。
    坐在客厅里,他打量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心里五味杂陈。
    周诩关了电视,泡了茶过来,又看了眼放在茶几旁边的一堆东西:“阮叔,您不用这么客气的。有需要帮忙的,您打个电话,我过去就行。”
    阮强山抿了口茶,没有开口。
    周诩在另一头坐了,他不是阮杞、梁笙那样的性子,不擅长应酬、缓和气氛、不擅长挑起话题;他也不是陈博园那样的性子,无论旁人怎么想都能不往心里去,无论局面再尴尬,都可以无动于衷。
    周诩开口不是,沉默也不是,手指悄悄在裤缝那儿磨蹭,绞尽脑汁地想找一个温和的话题。
    只是他还没找到,阮强山先开口了。
    这一瞬间,周诩都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我来……是为了你阿姨的事。”
    周诩知道他指得是谁,点头:“您说。”
    “小阮是独苗,她妈一向疼他,否则也不会惯成那样轻浮的性子。”阮强山一顿,自嘲道,“当然,我也一样。”
    周诩扯起的笑脸渐渐僵硬了,他预感到了对方要说的话。
    阮强山没看周诩的面色,只低头喝茶,几口就干没了,却依然盯着杯底不抬头。
    他声音沙哑,背脊佝偻,显得有些脆弱:“她妈对他没什么期望,不求他成龙,只求他平安健康一辈子。该继承店的时候继承店,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
    阮强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两情相悦,感情很好。你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
    “但这是两码事,你懂我意思吗?你样样都很好,应该去找更适合你的人,阮杞不适合你。”
    阮强山语速加快,像是一刻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想快刀斩乱麻。
    他闭了闭眼:“你是被你爷爷带大的,你亲生父母那边……不提也罢。所以你可能感受不到我们这种……大家庭之间的牵绊。你们往后的压力会很大,无论是来自家庭、社会还是别的,他妈也不是看不上你,对你有什么偏见,就是害怕。她怕她疼了一辈子的儿子,被人戳脊梁骨,怕他未来老无所依,他也没个兄弟姐妹的……以后我跟他妈不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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