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气鼓鼓地伸出手,触电似的拉了一下。
    三个七——金光大作,机器响起吵闹的庆贺音乐。
    神田川优眨眨眼,跌到谷底的心情,好像真的回升了那么一点点。
    “噫。”禅院甚尔说,“小鬼,你运气不错啊。”
    叛逆这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及第三次第四次。
    就跟卷舌音会传染一样。
    神田川优玩了几局老虎机,就盯上旁边的21点,然后是扑克,再然后是弹珠。
    禅院甚尔发现,这个看起来乖得像条小奶狗的小孩,竟然意外的很有赌运。
    “小鬼。”他顿时有了主意,跃跃欲试道,“要不要跟我去玩把大的?”
    “我不叫小鬼。”神田川优瞥他一眼,“我叫五条优。”
    禅院甚尔啧一声,把他扛起来,“知道了小鬼。”
    神田川优:“……”
    赌场都有贵宾厅,这种违法经营的也不例外,但是禅院甚尔说的玩大的,当然远不是筹码升级那么简单。
    禅院甚尔张开嘴——
    神田川优:“你要吐了?”
    禅院甚尔:“……小鬼别瞎想。”
    他从嘴里掏出一个咒灵小球,咒灵小球又把自己的身体从自己嘴里掏出来,趴在他肩膀上。
    神田川优惊了:“贪吃蛇?”
    禅院甚尔:“别逼我打你。”
    神田川优眨眨眼,“要出老千?”
    禅院甚尔:“不干?”
    神田川优:“干。”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伤身不伤身暂时不知道,但作弊是真的爽。
    禅院甚尔掏出的咒灵可以存储物品,普通人又看不到咒灵,简直就是作弊神器,禅院甚尔看着大把大把往里赢的筹码,一整天莫名其妙的憋屈一扫而光。
    神田川优反而有点玩烦了,“收手吧,他们快到极限了。”
    禅院甚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神田川优:“对面那人一小时加筹码13次,平均五分钟一次,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平均十分钟才加一次,而且加码总额少了248.9万,所以,他快没钱了。”
    “而且,过去十分钟他往你的方向看了8次,他开始怀疑我们了。”
    禅院甚尔:“……你脑子很好使啊小鬼。”
    他架着神田川优把他抱起来,靠近他的脸,“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合作,赚到的钱我们对半分啊。”
    “我才不要,我又不缺钱。”神田川优挣扎着推开他,“放我下来——”
    两人正闹,走廊传来一声大喊。
    “找到了!是带走少爷那家伙!别跑!!”
    两人同时一顿。
    糟糕——忘了还有术师在找他们。
    “是咒术师!”听到动静,门里的男人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大声喊,“那两个人是咒术师!老板,我就说他们肯定用什么东西出老千了!!”
    禅院甚尔神田川优:“……”
    禅院甚尔把小孩往胳膊下面一夹,“别吐我身上,小鬼。”
    神田川优:“……”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天与咒缚的运动能力实在惊人,很难想象有人不依靠咒力做到这种程度。
    欣赏的前提是,那个被带着上下蹦跶的人不是他自己!!
    又是一波扶着墙吐到灵魂出窍,而罪魁祸首事不关己,唏嘘地数着还没兑换的筹码。
    “啧,小鬼,你哥到底是有多恨你啊?”
    “呸呸呸!”神田川优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用他的衣服抹了嘴,“你哥才恨你!我哥只是担心我而已!!”
    禅院甚尔动作一顿。
    神田川优:“……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禅院甚尔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本来以为你是真傻来着。”
    神田川优:“你什么意思啊???”
    “小少爷。”禅院甚尔转移话题,“我们去玩下一趴,怎么样?”
    禅院甚尔本来想带他去下个赌场继续赌,不过,今晚的经历给了他新的想法。
    来钱最快的行业,也许并不是赌博。
    叫一声哥就一百万,骗骗这种伤心的可怜虫,好像比赌博还轻松?
    值得尝试一下。
    禅院甚尔在一个地下赌场给他们俩一人买了身高级的衣服,他自己是敞口的黑衬衫西装裤,给五条优的是白色的背带西裤、衬衫和带暗纹的小领结。
    男人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少年已经快把领结打成死结,无语地啧一声,还是掐掉烟上前帮忙。
    明明是今晚才认识的,这小孩倒是适应的很快,立马顺从地松开手,甚至还指点他衣服也没拉直,被伺候的非常理直气壮。
    禅院甚尔想起路上遇到的、那种从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狗。
    给两口吃的就翻肚皮,见谁都亲热的蹭上去,摸它两下,就围着你转,示意你继续摸。
    让人想一点点割开它的皮肉,看它惊恐地叫,消失掉最后一点天真。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单手捏住小孩的脸颊,逼迫他抬起头,少年眨眨眼,脸上的软肉嘟起来,身体仍然放松,含糊道,“怎么了?”
    那是信任的眼神。
    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禅院甚尔移开视线,松开手,“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