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上康复,就会重新召回涅日朗伯爵的。”安奈特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纽沁根笑了:“夫人,你一直装出令人作呕的天真的样子,没想到竟真的这样天真。”
    安奈特顾不得纽沁根嘲讽的语气,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纽沁根轻蔑的笑了一下:“你的脑子里除了不靠谱的爱情,还想过别的事儿吗。你的聪明,都在怎么与人偷偷约会不被人发现中,消耗光了吗?王太子敢下令让涅日朗回家反省,你竟然还觉得王上有康复的那一天?”
    说完,理也不理瘫坐在沙发上的安奈特,纽沁根转身就要出门。安奈特着急的问:“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挽救纽沁根银行。”纽沁根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他的目的地,正是贝尔坦街欧也妮的府邸,可是门童告诉他,小姐带着艾莉米回索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哪怕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纽沁根还是有些失落的让车子在大理石台阶下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车夫不安的问:“伯爵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去王宫吧。”一向中气十足的纽沁根,现在的声音十分软弱,如果他的生意对手听到了,一定会编造出他的银行即将破产的传言。
    王太子听到纽沁根求见的通报,很快便让人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纽沁根不敢打量王太子的办公室,与法王的有什么不同,恭敬的行礼:“王太子殿下。”
    “纽沁根伯爵。”王太子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让纽沁根的身子抖了一下。
    第74章
    似乎对自己的威严十分满意,王太子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你突然求见,是为了什么?”
    “王太子殿下,铁路公债市场不稳定,王上的侍从室要求巴黎的所有银行成立联合资金救市,可是由于王上病情的披露,大量持有者卖出自己手里的公债,今天,公债价格再次大幅度下跌。做为联合资金的主持人,以前我都是向王上的侍从室汇报救市的进展。现在……”纽沁根一脸为难的向王太子说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求见。
    在纽沁根说明的时候,王太子一直注视着他,好象要把他的内心看穿。这让纽沁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完全说不下去了。
    好在王太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该向谁汇报的问题,只是那么注视着他。
    纽沁根强忍着不适,低着头任由王太子打量。良久,王太子才说了一句:“你是一个聪明人。难怪身为一个外国人,却成为法国最大的银行家。”
    这让纽沁根感觉到了更大的危机,连忙说:“感谢帝国没有因为我外国人的身份,对我产生偏见,让我能够为帝国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哈哈。”王太子对这样明显的奉承捧的十分高兴:“你说的没错,不管是谁帮助你成为法国最大的银行家,你需要尽忠的,都应该是法兰西帝国。”
    “只是,”王太子的声音在纽沁根想松口气的时候又传来了:“你既然效忠帝国,怎么还任由公债市场动荡呢?”
    “王太子殿下,”纽沁根给自己找出合理的理由:“本来欧也妮小姐两次亲自前往公债交易所,市场已经基本可以稳定下来。谁知道平民竟在这个时候请愿,公债市场就出现了巨大的卖盘。”
    卖盘是怎么出现的,王太子比纽沁根更清楚,可是他刚刚收了王后的五百万法郎,不好说出是王后加剧了公债市场的动荡,只说:“那就让那个什么欧也妮小姐继续去公债交易所呀。”
    纽沁根的声音苦涩极了:“昨天欧也妮小姐离开公债交易所的时候受到了惊吓,结果晚上聚集的民众又抢劫了她的面膜工厂。欧也妮小姐觉得自己在巴黎所有的投资都失败了,今天,今天早晨已经伤心的回索漠去了。”
    “什么?”王太子气愤了:“你没有劝她不要离开巴黎吗?对了,我听说她是你的合伙人,只要纽沁根银行在,她的投资就不算全部失败吧。”
    “王太子殿下,”纽沁根这下子真的快哭了:“纽沁根银行两次救市,所有的资金都已经投入到公债市场,现在银行已经快没有流动资金了,只有一大堆每天下跌的公债凭证。”
    “不是还有联合资金吗?”
    “各银行投入联合资金的钱,都是卖出了各自一部分库存黄金换来的,为了救市已经几乎全部投入进去。现在各家银行的情况比纽沁根银行也好不了多少。”纽沁根丧气的说。
    王太子坐在宽大的高背椅上,怀疑的问:“难道各银行都已经拿不出钱来了吗?”
    纽沁根感觉到了王太子的目光,除了把自己的头垂低,想不到更好减少存在的办法。王太子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一位如同涅日朗伯爵那样,为他分辩的人,他不得不自己回答王太子的问题:“如果各银行真象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现在的确拿不出钱来了。”
    自己刚刚主理帝国的政务,银行家们就已经拿不出钱来了?王太子觉得简直是一个极大的笑话:“那么如果不再救市呢?”
    “王太子殿下,千万不能停止救市。”纽沁根大着胆子抬起头,看了这个比法王小几岁,看起来却比法王还要苍老的王太子:“不然前期投入的资金,都……”白花了。
    王太子没有听纽沁根的哀求,让人马上去叫财政次长过来。纽沁根听了,便知道以后的财政部,会是谁说了算。王太子没有让纽沁根退出,他就必须保持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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