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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忘不了[刑侦]》 “我有些想法,未必能成。”项海也看着,“但总要试一试。”
“行!你有啥打算,我绝对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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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杰这个人的童年几乎是伴着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度过的。
小时候家里在学校附近开了间小超市,大富大贵谈不上,但要是用心经营,满能达到小康。
无奈孔爸孔妈这对夫妻有个共同爱好,就是打麻将。
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有空就打,没空挤出空来也要打。有钱要打,没有借钱也要打。
因此孔杰打记事起,就经常一个人趴在柜台上,一边按计算器一边收钱,抽空写两笔作业。
来往的大多是学生还有家长,不乏熟面孔。开始见着同学就想跟着跑出去玩儿,渐渐大了些,就闷头算账写作业,再往后,就跟他爸妈说不想看柜台了。
“不看店你还想干啥?跑出去野去啊?”爸妈一边摸牌一边这样呵斥他,“赶紧滚回去。”
他脑子挺灵,手脚也利索,就是性格有点蔫。被爸妈骂了就耷拉着脑袋回来继续趴柜台上算账。
就这样,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穷,夫妻俩吵架声音也越来越大。吵不明白就打,打够了,抹去脸上的血,刮干净收银机里的零钱,继续出去搓麻。
一转眼,孔杰上了高中,成绩中等,不算好也不算差。用老师当时的话说就是,“你再努努力,提上几十分很容易,二本应该问题不大。”
那个年代男孩的主要娱乐项目除了球类运动,基本就是打游戏。不是网络游戏,是路边林立的游戏厅里的街机。
孔杰没有多余的零用钱负担这种快乐,但他的手也很痒。于是他就把家里超市进货剩下的纸箱子攒着,攒够一堆,用送货的小三轮拉到更远、价格更高的废品收购站去卖,卖的钱除去交给爸妈的,自己还能剩点儿。
后来他又发现了一个商机,就是回收毕业班的教材、笔记、卷子、习题本,比正常卖废纸的价格略高一些,再挑出好的,卖给有需要的学弟学妹。剩下卖不掉的,再拉去按废纸卖,也是一笔收入。
就这样,在看店之余他也可以抽空去打打游戏。
那个时候,在学生中间流行起一种高科技电子产品----文曲星。
在那个没有手机更没有互联网的年代,这种集电子词典、计算器、通讯录、小游戏等等功能于一身的高端货,简直不要太酷炫!
这种学习“利器”日渐普及,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比如孔杰就没有。
没有就没有,他也从没奢望过。对于把他的学费都能拖上半个学期的爸妈,去要钱买文曲星?别闹了。
于是眼馋了,就把同学的借来摁几下,过过瘾。
有一天课间,他又借了同学的文曲星来玩,鼓捣了一会儿,又还回去。可巧同学不在座位,就随手扔在那人桌上,跑出去上厕所了。
结果到了下节课,那个同学的文曲星就找不到了。
作为最后一个经手,以及全班唯一一个没有文曲星的人,孔杰百口莫辩。
他在同学的咒骂声,以及数十道扎人的目光中坐下,像坐在了一张针板上。
没想到,后来那只失踪的文曲星又被找到了。大概是收拾课本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滑进前桌同学搭在椅背的衣服帽子里。
所有人哈哈大笑,却没有一个向孔杰道歉。
这个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蔫人”,这个每天趴在柜台上算账的小个子同学,“蹭”地蹿起来,过去把那个刚刚失而复得的文曲星抓过来,重重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高级货碎成了渣。
文曲星的主人都傻眼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孔杰扑倒在地上,脑袋上狠狠挨了几拳。
扰乱课堂秩序,破坏他人财物,还打人,这还得了!
学校勒令他做出深刻检讨的同时,要求他去请家长,共同商讨赔偿被损物品和被打伤同学医药费的问题。
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孔杰跑回家,把书包里的书统统倒出来,抓了几件衣服塞进去,又去店里把收银机掏空,还装了两瓶水和两袋面包,之后就离开了那个家,也离开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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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邢岳答应一起合伙干“大事业”,孔杰的脑袋里就铺开了一副蓝图,绚丽得连梦都嵌着彩钻。
没过多久,他就带着第一期的项目计划书来了。
“老弟,你看啊,我觉得咱们可以这么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孔杰拉着小板凳坐到邢岳床边,向合伙人同步自己的致富经。
“等出去,咱们就租一台豪车,至少宾利那个级别的。然后你打扮得溜光水滑,我也利利索索的,当你的司机。”
“咱们事先踩好点儿,专找那些有钱的寂寞|少|妇,或者中年阔太。”
邢岳面无表情地听着。
“等把她们每天的行程都摸透了,我就找机会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车里的女的下车我就跟她吵,等把她的火拱起来,你再下车,端着霸道总裁那股子劲儿,骂我没礼貌,怎么可以对这么漂亮的女士如此无理,赶紧给人道歉。我就卑服地说,是,少爷。”
“......”
“正常情况下,你一下车对面儿就已经原谅了一半,你再来这么一出,嚯!”孔杰咂嘴,就跟吃了一块烫嘴的肥肉似的,“然后你就打电话叫人来修车,再你亲自开咱的豪车把她送回家,然后顺理成章地要联系方式,就说把修车的钱转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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