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不动声色地向前靠近,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伊佐那社只有在足够近的距离才有机会尝试。
    远处黄金与绿的双王战斗再一次升级,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有些失控的力量终于开始威胁到了他们战场以外的地方。
    一束金绿混杂的能量从高处喷射而下,像激光一样划开了土地,焦黑的地面一路延伸,直奔他们而来。
    夜刀神狗朗和伏见猿比古都是有过战斗系训练的,马上就判断出了这个意外奔来的方向和威力。
    就连伊佐那社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波动异常的威斯曼值。
    但是「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样。
    这是个机会!
    伊佐那社眼睛一亮,拥有【不变】属性的他连高空坠落都不会受伤,这种攻击对他来说也不会有致命的威胁。
    他必须要确认自己能力能够起到的效果。
    所以在夜刀神狗朗和伏见猿比古往后退的时候,他选择了向前——避开了夜刀神来拉他的手。
    「他」好像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做什么,但是紧接着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一样,瞳孔缩了一下,腿上的肌肉发力,向后翻跃,哪怕直接迎上金绿的攻击也要避开伊佐那社柔软而毫无攻击力的手。
    确认了。
    「他」确实是在刻意的避开自己的力量。
    是因为这种力量对「他」产生了某种威胁吗?
    还是说,这个行为也是单纯想要展示给他来看的?
    伊佐那社思考着,他可以调整自己的威斯曼值,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干预其他王权者的威斯曼值——就在靠近「他」的瞬间,伊佐那社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和王权者力量相似的波动被困在「他」的体内。
    不仅是无色之王的力量,无色之王的力量达不到这种强度。
    伊佐那社的视线越过「他」,向后看到了因为高塔坍塌而蒙上了一层灰尘的德累斯顿石盘,没有那种记忆当中的光泽,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即将堕剑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有相类似的感觉——
    但是,人类的人体是无法直接承受德累斯顿石盘力量的——那如果,不是人类呢?
    「他」身上那种可怕的冷静和淡漠,简直不拥有一般意义上人类的感情。
    不论是面对对「他」有特殊情感的人,还是猜忌「他」忌惮「他」的人,「他」的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力量也都不在他的眼中。
    简直就像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被设定好的机器一样。
    不——「他」一样拥有机械不应该拥有的灵动。
    非常不合时宜的,伊佐那社的脑子里冒出了多年之前,在第一次见到国常路大觉的时候,在德累斯顿石盘前,对方提出的那个他从不相信的概念。
    一个既有淡漠感又有灵动感的概念。
    ——神。
    完全并不是一个次元上的力量吗……
    第349章
    神是真实存在的吗?
    唯物主义了近一个世纪的伊佐那社对自己的知识体系产生了怀疑。
    同时,他也不得不去思考,如果神是真的存在的,那么「他」、「祂」的目的又在于什么?
    伊佐那社只能以看到的结果进行推论,他的白银之力有着让事物停滞的【不变】,这种本身不具有攻击力的能力为什么会对单独对某一样存在产生威胁。
    停滞会让事物永远保持眼前的状态——反向推论,「他」就是不想一直保持眼前的状态,「他」需要达成某一种变化。
    天空中被强行拉近聚合在一起的七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德累斯顿石盘……
    要解放所有的力量,首先就要聚合所有的力量。
    眼前这个人,想要不仅仅是石板的力量,还有王权者的力量。
    这个以灰之王的【守护】圣域为核心的结界不是为了阻止王权者的进入,而是为了阻止王权者的离开,「他」用自己作诱饵、挑起王权者的对立,就是为了确保这个时候,所有王权者不可避免地都被卷入这场漩涡中。
    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一切就都朝着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着了。
    伊佐那社,也只是已经被卷入这个旋涡中的一员而已。
    身处旋涡之中,他该如何判断方向?
    “德累斯顿石盘?”伏见猿比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被远处的力量刮到,竟然就这样生生削掉了德累斯顿石盘的一个角,看起来简直是滑稽。
    “那已经不是德累斯顿石盘了,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伊佐那社已经有了猜测,所以看到之后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非是惊讶,“‘德累斯顿’在于其中的力量而非石盘的物质本身。”
    虽然,在他们曾经各种研究尝试之下,也没能完成这个力量的转移,否则国常路大觉没有必要几十年如一日地把不容易隐藏的德累斯顿石板镇压在御柱塔内,而没有办法转移和藏匿。
    “也就是说……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已经不在石板当中——”夜刀神狗朗的视线一点一点地移动到了「他」的脸上,那种几乎默认的姿态已经成为一种答案。
    “所以,从最一开始,所谓的‘解放石板的力量’不过就是你的一套话术而已,你从来没有打算一直和比水流站在一起。”伏见猿比古冷笑道,“他不过是你的一个踏板罢了,一个被你用‘理想’控制住的棋子——‘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你的形容还真是没错,对你来说,比水流恐怕是太过单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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