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这个词曾经用在比水流身上有多违和,现在就有多适宜。
    「他」只是笑而不语,但是这种浮于表面的微笑只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会变脸,这就显得面前的这个人多么地胜券在握。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放任他们拖延着时间的意义究竟何在。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完成了德累斯顿石盘力量的转移。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头,望向他们身后,“终于来了啊。”
    话音才落,对王权者最为熟悉的伊佐那社就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威斯曼值。不需要刻意回头去看,他已经能迅速排除法找出这两个人的身份。
    赤之王、青之王。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将他们带来的八田美咲。
    栉名安娜倒是不在,她再返回就太危险了,外面有十束多多良带着还未恢复意识的安娜暂时躲了起来,非战斗人员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在战斗中寻找自己可以躲避的位置。
    “总算是等来了该来的人,用‘好久不见’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于生疏了,赤之王、青之王。”「他」似乎很欢迎这两个人的到来,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此来必然是要与「他」为敌,甚至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赤、青两组的斗争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在立场相悖的情况下,两边对彼此的了解也是一目了然,这样的两个王权者如果联合,他们战斗的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周防尊站定之后,首先就是正面直接问道:“安娜和多多良,他们的事,都和你有关系吗?”
    他当然相信八田美咲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是多多良却似乎不觉得「他」有问题,周防尊自己也不想很怀疑被接纳的同伴。
    所以他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由「他」本人来回答的答案。
    「他」似乎有些意外会听到这个问题,但顿了一下,「他」还是颔首,“有关系。”
    周防尊闭了一下眼睛,双拳一握,火焰顺着皮肤剧烈地燃烧了起来,“既然这是你的答案,那多说也无益。”
    双方的战意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宗像,拔刀。”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二人并肩而立,红、青两种不同的圣域拓展开来,相斥的力量没有对抗起来,而是彼此交织,青色的力量仿佛赤色的燃料。
    下一秒,两人消失在了原地,残影连城一条线,剑光和拳影一左一右,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是冲着要害而去的。
    这样的攻击让夜刀神狗朗惊异,却没有激起「他」的一点变化,手臂在胸前交叉,左手接右刀,右手接左拳,让宗像礼司和周防尊的攻击不能再前进半分。
    “人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无用功呢?”「他」抬眼,眼中带着也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嘲讽,明明是轻笑的感觉,却好像带着几分嘲讽一样。
    周防尊的圣域炙烤着地面,德累斯顿石盘的原板被燃得焦黑龟裂,紧跟着冲击的青之圣域像极冷之地“唰”的一下,覆盖过红域,急速变化的能量域让空气都无法承受,石板顿时被冲成了一片粉末,随风而散。
    可即使这样,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烧到。
    宗像礼司的力度先一松再一紧,长剑流水线般的剑身借巧劲从「他」的手中脱出,就着这样前刺的动作,剑柄顺着宗像礼司的力度在手腕下挽出一个剑花来,闪过的剑光,让「他」下意识地后仰几分,趁着这个避让动作的机会,自下而上,剑尖用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已经到达了「他」的眼珠前。
    「他」没有搞出什么睫毛眼皮夹剑尖的骚操作,一个很难思考的瞬间,没有任何交流,几乎一切都是由本能所做出的反应一样,「他」的防御收缩,右手撤回,赤手抓住了剑面阻碍了剑的一切行动。
    同一时间,就在「他」松手的瞬间,周防尊都不需要改变姿势,以拳至胸,让「他」有一瞬间的滞气(咳嗽忍着),没有硬刚第三王权者的力量,「他」选择顺着这股力量向后翻转,手撑着地面退了一大段距离。
    但是战斗没有一丝迟滞的意思,宗像礼司的姿势和速度更快,腿部发力,比「他」后撤的速度要快很多,上挑的剑身挥下,在「他」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时候发难。
    “叮——”的一声,绿色长发和长剑相撞发出的是金属质感的声音,其力度之大甚至让宗像礼司有一瞬间感觉虎口发麻,「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长发触手的灵动性可要远远高于人类的双手,攻其各处。
    宗像礼司极高的战斗素质让他腰上发力,在早就发觉圣域对「他」效果有限之后,宗像礼司没有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而是反手握剑,凌空一转,精准地将每一缕头发击开,落地屈膝,以攻为守,反而造成了「他」的一个防守真空期,身后的周防尊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后面跃起。
    有实物的攻击对「他」的效果是最好的,想罢,宗像礼司的剑脱手而出——
    没有言语和眼神的交流,但是周防尊却奇异和对方对上了脑回路,抓住剑柄的瞬间,剑纹被染上了赤红,周防尊的力量在一瞬间自上而下被发挥到了极致,朝着「他」的门面砍下。
    「他」的反应很快,抬手就要挡——但是「他」的战斗动作太单调了,短暂的交手就已经被摸得清楚,宗像礼司是擅长用剑,但不是只能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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