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11节

作品:《郎婿欺我

    腰间软肉被身后人捏着,不疼,却酥麻酥麻的,一下就叫崔沅绾栽倒在晏绥怀里,缠得难舍难分。
    “怎么会呢?”崔沅绾小声嘟囔着,“先前夸我眼里有盛大星河的是你,如今要抛却这眼珠子的也是你。真是比二月的天变得都快。”
    虽是这般说着,可还是环住了晏绥的腰,在那紧实的肌肉上堪堪绕着打圈。
    讨好的动作自然是取悦到了尚在气头上的晏绥。这会儿气消了大半,开口问着:“方才的话,你还没说出个究竟呢。”
    自然是在试探着怀中美人。若她说出好听话,晏绥便随即接下句好话。可崔沅绾偏偏没听懂,“方才?说了什么话?风大,一时没听清。”
    说着气人的话,偏偏还用那般懵懂无知的眼神抬头望着他。晏绥心里倒是猛生欢喜,不过还端着架子,摆出一张阴鹜冷面脸,低声训斥。
    “真是不听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原行遮是你多年未见的情郎呢,魂儿都被吸了去。”复捏起崔沅绾的下颌,手中青筋蹦显。
    瞧着是能掐死人的力道,实则半分力可都没用上。不过手撤下来时,下颌那处还是起了红意。
    “听话。”
    明明心里莫名心疼,话却还是那般冷冽无情。
    崔沅绾重重地点了点头,步摇垂珠一摇一摇的样子,更是叫晏绥欢喜。
    *
    毕竟是炎炎夏日,清早的冷气散去后,东湖的暑意也升了上来。不比冰盆摆满的屋里凉快,却也清爽不少。一番游湖,自原行遮出现后,晏绥都似生了忌惮一般。口头不再提,只把崔沅绾的手牵的更紧。
    不过今日的意外来客也不止原行遮一人。要说三五成行,今日倒是蛇鼠一窝。
    林之培,胞弟林子轩,和那不安分的晏昶,三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晏昶瞧起来是被逼的,与林家二人保持着距离。不过林家兄弟聊得火热朝天,指东指西,赏景观湖的兴致在瞧见晏绥抱着崔沅绾从舟上下来那刻,顷刻间消散。
    晏昶先反应过来,嫂嫂与兄长亲近,他们几位男郎却丝毫不避讳,只是各打各的招呼。
    “兄长,好巧。原以为今早兄长被官家叫了过去,会留在殿里一段时间,回不来呢。不曾想竟在这处看见了兄长,还有……嫂嫂。”晏昶笑着行礼。
    林之培自是忿忿不平,林子轩清楚其中渊源,不过夺兄长妻之人,是他俩惹不得的人物,更是林家惹不得的人物。
    “不知学士在此,无意叨扰。”说罢,便欲轰着林之培赶紧离去。
    林之培自是不愿,“晏学士安好。不过新婚在即,学士便与崔二娘子这般亲近,怕是有违圣贤之道,不合礼数。”
    “这又何妨?”晏绥非但没有收敛动作,反倒是愈发猖狂,将崔沅绾护在身后,对上林之培的眼,“陇西战乱,早朝便是处理这事。官家知我大婚在即,自是体恤一番。官家都不曾说甚,难不成林家大郎还有天大的不满?”
    林之培被怼得息声,晏绥又看向正在看好戏的晏昶:“晏与孤,你来东湖多次,领着两位同年走走罢。”
    晏昶蓦地染火上身,一时也没找出个理由来反驳,只点头说是。
    “二位,东南小山上有一金石奇碑,刻的是旧朝古文,不妨同我一起去那边看看。”晏昶说罢,给林子轩使着眼色,二人随即走到了一起,拉着执拗不堪的林之培朝东南方走去。
    林子轩见一向桀骜的晏昶被晏绥三两句话就给打发了走,只觉心里畅快。
    “原来你兄长是直呼你全名啊,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留。”林子轩小声说道。
    晏昶无语,翻了白眼送去,“就你话多。”
    林子轩见他吃了瘪,笑意更是隐藏不住,道:“不像我,我与兄长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物件,兄长都会让给我。”
    不知是哪个字戳到了林之培的心眼上,随即怒斥着:“林少甫!就你话多!”
    “噗嗤。”
    这会儿晏昶又瞧见林子轩的吃瘪模样,笑了一半,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
    待到三人走远,晏绥才舍得把崔沅绾给拉了出来。
    “原来这三位男郎是同年啊。”崔沅绾感慨一句。
    也不想是哪个字眼戳到了晏绥的痛处,当下冷哼一声,“我与原行遮也是同年,更是同岁。”
    她又没问这句。崔沅绾腹诽着,面上仍是笑意,“这会儿日头正毒,我瞧前面就有亭子,还摆着茶呢,不妨先去歇歇罢。”
    崔沅绾抱着晏绥的胳膊可劲娇嗔,见晏绥没反应,探头过去,眨巴眨巴眼。
    “方才一路都是抱着我走来的,定是很累罢,赶紧去歇歇。”崔沅绾捏着晏绥的小臂,给他按摩着。
    “你质疑我?放心罢,你身子轻得同一根杨毛一般。也不知怎么长身子的,莫不是在家里整日吃不饱?”晏绥说道。身子凹凸有致,可抱起来却分外轻,确实叫人疑惑。
    “当然没有,爹爹和阿娘都对我很好。”崔沅绾回道。不过更好的都给慕哥儿了,瞧慕哥儿那般年少,都吃出了小肚腩来,活脱脱吃成了个白胖小子。
    说到家里,崔沅绾便生出几分落寞来。
    晏绥眼尖,看了出来,却也不问。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罢。不过亭子尚还离得远,不妨再抱一路。”说罢,不等崔沅绾反应过来,便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去,步履平稳。
    崔沅绾没了声,找了个舒服姿势,安静待在晏绥怀里。小道两侧大树林立,遮了大半日光。
    不过总有几缕日光顺着空隙溜了进来,洒在晏绥肩上,斑驳,照得人暖洋洋的。
    说也是巧,这才刚坐下,原行遮便又走了过来。
    “还真是巧,不曾想在这方亭里,又遇见了崔二娘子。”原行遮视线一转,“噫,还有慎庭兄。”
    “原先生安,日头毒辣,不妨先在此处歇息一番。”崔沅绾也不知此人是成心还是无意,客套话该说还得说。
    “真是巧。原先生老远走来,竟是来了后才发现,亭里有我二人。到底是日头毒辣,连原先生的眸子都辣得模糊不清。”
    晏绥话里讽刺意尽显,不过原行遮不在意。他好似只能听见崔沅绾说的话一般,也只接着崔沅绾的话。
    “这茶是我原家供的,二位可尽情饮下。凉茶解渴消暑,也能抚平人心的烦躁。”原行遮倒着茶,将一盏糕点递了过去,“配着绿豆糕,岂不美哉?”
    这话说罢,崔沅绾脸色一僵。“我……”
    “原先生怕是不知,她素来不爱这凉茶,和绿豆糕,吃了肚里不舒服。”晏绥抢话道。
    原行遮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崔二娘子想吃什么,我叫仆从立即送来。东湖原是我家祖上的私产,如今朝外开放。不过来者皆是客,自要给客人最好的待遇。”
    话里意图太过明显,崔沅绾能觉察到晏绥的脸色变了又变,再阴下去,怕是要媲美徽墨了。不过还不等崔沅绾出来打圆场,晏绥身边的小厮便急忙走到人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晏绥正在气头上,话里便浸了炮弹:“在场两人都是熟人,何须避讳。大声说出来,让熟人听听,是什么事。”
    小厮也惶恐,颤颤巍巍地说着:“学士,官家特意吩咐,此事是机密。纵使是好友内人,也要有所避讳。”
    小厮掏出了个匣盒儿,不过普通模样。不过晏绥一见,心里便知此事重大。
    “我先出去一会儿,乖乖的。”晏绥捏着崔沅绾软软的指间,威胁之意尽显。
    崔沅绾见是国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即便见晏绥转身离去。走得倒是挺远,都看不见人来。
    崔沅绾胡乱看着面前的景,无意间与原行遮对视,也是讪笑一声,随即移开眼来。
    *
    这会儿走到无人之处,晏绥才小心打开了那匣盒儿,见匣盒儿内安然摆了个物件,顿时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还好,无事。
    “下去罢。”晏绥把匣盒儿递到小厮手里,心头猛地一突。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来不及多交代几句,急忙往回赶。
    悄然走近,却听到一句细碎的话来。
    “原某一向倾慕崔二娘子,不知是否……”
    后面的话被风给吞走,吹得晏绥全身泛冷。
    作者有话说:
    女鹅:原来我竟是他们的白月光,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我(扣手手)
    (先改个文名,看看咋样,不行再改过来-3-,下一更在31号早六点)
    第13章 十三:隐情
    “不知廉耻!”晏绥愤恨地瞪着云淡风轻的原行遮,不过只是轻呵一声,瞧原行遮这满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更是烧起了一把火。
    “走,跟我回去。天热,与某些人待久了,脑子难免不清醒。”晏绥拽着崔沅绾的手腕就往外走,临走前还刀了原行遮一眼。
    崔沅绾还未在原行遮的狂言中听出个好歹,蓦地被晏绥一扯,手腕似是要断裂开来一般。偏偏这湖边亭与长街离得那般远,晏绥迈得步子又那般大,崔沅绾跟在身后,腿脚也不听使唤,来不及换步,竟要栽了过去。
    “啊!”
    崔沅绾闭了眼,以为脚会被崴一下,手也会被擦出个口子来。再睁眼,原来她被晏绥搀扶着,手正按在人家的胸膛上。
    心跳愈来愈快,晏绥明明满心紧张,生怕崔沅绾出个好歹,可面上却冷若冰霜,甚至还讥笑着:“怎么?投怀送抱?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
    话还没说完,崔沅绾便借势猛地扑到了晏绥怀里。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死死抱紧晏绥劲瘦的腰,佯装可怜:“脚崴着了,走不了路。”
    那般无辜的语气,那般纯真的眼神,任是一向行事狠辣的晏绥都忍不住软了心肠。
    “罢了,我同你计较作甚。不安好心的是他原行遮,行迹放荡,不知半点礼义廉耻。”话是狠毒,可还是认命一般,将崔沅绾拦腰抱起。
    “虽是崴脚了,可我还能再撑着走一段路。”崔沅绾也知这话不在理,声越来越小,最后埋首在起伏的胸膛前,不再言语。
    晏绥见她这般乖巧可怜状,蓦地就想到先前养的那只莺鸟,心便软了下来。
    “天热,待会儿回去后,叫你身边的女使端来一碗酸梅汤,解解暑。”晏绥交代着。走得时候自然没有那般愉快心情,索性寻了一小道,大步走了出去。
    崔沅绾一直闷声不言,眼珠子却提溜转,也不把晏绥的话放在心上,问什么都点头道好。这么一瞥,自然就瞧见了尚在树下与人高谈论阔的林之培,许是在讲什么诗词歌赋。
    说是不计前尘往事,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怎会轰然消散。每每瞧见林之培,崔沅绾便会想起那段悲惨日子。
    她会的,只是琴棋书画,懂得圣贤道理,又不能升为高官,给林之培致命一击。可晏绥能,或是任一权势滔天的男郎都能。
    崔沅绾敛眸,“每每与慎庭哥哥相见,便总能见到林家郎。我的思绪不碍事,只是这样下去,怕是会叫慎庭哥哥心里不悦。”
    说着求人怜惜的话,可眸里尽是阴狠算计。可惜晏绥看不到,只知道林家那小子碍他的事。
    “初八你我成婚,届时林家也会到场。林之培一副懦弱相,毋说娶妻生子,就是走仕途,也走不长远。”晏绥说道,“日后你是诰命夫人,后院没人敢惹你。桥归桥,路归路,自然是见不了面。”
    安着崔沅绾的心,也是在威胁她。
    崔沅绾看清了晏绥的心思,到底是苍穹之上的雄鹰,草原之上的野狼。平平淡淡几句话,竟把她与林之培都威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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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行遮有何用意,崔沅绾尚不清楚。方从晏绥的车上下来,便叫秀云匆匆忙忙地送到了大娘子屋里。
    正好是午后,来的不巧,王氏正午睡。
    养娘见了,竟也不急,居然叫崔沅绾立在门前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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